“這位,姑娘——”端木璟心道好險,差點兒又是一句公主殿下搭進去了,繼續說道:“聽到這些隻是一個人的正常反應,要知道有一句話說得好,非我同道者為異類,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但是我並沒有此惡意”。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這麼多年,我不還是過來了?”
她的心中受過多少傷,見識到了多少世間冷暖,隻怕隻有自己才能夠切身體會。端木璟深知,自己沒有經受過她受的罪,那麼就沒有理由質問一個人了。
盡管一個人可憐並不是她全部的罪證。
人啊,生來不是善的,生來也不是惡的。人心本身,便是一個值得剖析的問題。
“大概正是因為我長得像是小公子的母親,而小公子生母早就已經去世了,所以他才對我格外憐憫吧。可惜的是,小公子接濟我的事情沒空多久就被趙高知道了。趙高教習小公子法律,希望小公子這上麵能夠多用些功,我的出現讓小公子分心了,所以他本是想要將我驅趕出鹹陽去。”
聽到這兒,端木璟一想,趙高也不算太狠。畢竟除了這人是個大奸臣,換一個角度看他,尚且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但是又有變故,我被趙高身邊的人看到了,那個人以為,我能夠長生。”
一眼就看出她容貌不變?這個人是誰?
“你應該聽說過徐福吧?就是他,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覺得我應該能夠長生,就因為我容貌不變。其實就算是容貌不變,但是一個人經曆過歲月的冗長之後還是會有些根本的變化,這種變化可以來自你的眼神,也可以是其他,他根據的是我的骨齡。”
骨齡?
端木璟反應過來,難道麵前的人說的容貌不變乃是說的袖珍人?
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根據自己對袖珍人的了解,他們隻是生長緩慢。總的來說隻是身高問題,可是她分明就是一個孩子的模樣,皮膚也都是孩童的模樣,這顯然不符合袖珍人。
要知道,就算是袖珍人,也會出現皮膚衰老鬆弛的樣子,他們隻是生長緩慢,但是還是在長,除了身高,其他的都在改變。
想到這個,端木璟冒昧地問了一句:“有件事情我想冒昧問一句,你可有過見紅?”
雖然覺得這個問題不是一般的尷尬,可是端木璟卻知道這個問題是十分要緊而且必要的
對麵的女子聽了有些迷糊,“見紅?什麼見紅?”
好吧,她已經懂了,就是沒有的意思。
“沒事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繼續。”
端木璟鬆一口氣,幸好自己現在是女子的裝扮而不是男子的,要不然她自己也羞於問出口。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當時抓住我的手,就說我的骨齡至少已經二十有餘了,也就是在隱隱說,其實我已經二十歲了。當時趙高聽到這個也是很驚訝,並且一再追問徐福,到底有沒有看錯,但是他已經確定了。”
“為了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他們將我捉了回去,嚴加拷打。我本是不想承認的,然而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趙高喜出望外,以為我是因為吃了什麼東西才變成這個樣子,其是我也不知道,的確是沒有吃過任何藥物,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其實不僅僅是自己長不大,我甚至每到一定的時間,一般是半個月,全身就會抽搐地疼,疼地狠了,連命都不想要了。”
聽到這些,端木璟才真正覺得,原來有些人,隻是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如此艱難。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不足為道。
“若是沒有被發現之前,我發病還少,但是被趙高他們帶到密室關起來放血之後就越來越痛了,也不知道是被放血還是什麼緣故。徐福尚且憐惜我可憐,魏為我配置了藥物抑製疼痛。可是我知道,她自己不顧是良心難安而已。真要是為我好,早就將我放出去了,何必假惺惺的。”
好吧,端木璟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根本就是看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也許大概是這樣吧,所有人在這個世界都是灰暗的,然而有一個人在她的世界裏是彩色的,這個人就是小公子胡亥。
“我被抓的事情不知道小公子胡亥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他找到了趙高,讓將我放了。”
端木璟知道契機就在這裏了,放人是不可能的。
“恐怕放人不放人已經不是趙高可以做主的了,對吧?”
趙高有什麼動作,尤其是關於長生的,嬴政必然會看在眼中,所以趙高抓一個女孩兒抽取血液,恐怕也已經被嬴政知道了,這件事情,胡亥必然是先去求了趙高,趙高不應,這才求了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