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北之柱,一山,名為青蕪,具不吏四海管製之內,山有靈,育一山神,世人皆道其為青荒上神,神有一女,名為青靈,卻不知其母名,故奉為舞神,即應了山之名,又有其善舞之因,人皆道求此神必應,故興建土木供奉。
——序
陽光晴好,入目的是並不太刺眼的光線穿過開的正盛的桃花,大片大片粉紅色染就了一幅唯美的畫卷,隻是,應這美景的人卻未免過於哀怨了些。
美景,美人,還有美酒。
桃花樹下,一女子抱著酒壇,喝的爛醉,靠著樹喃喃自語“哎,我怎麼又喝醉了。”說著搖了搖頭“不喝了,該回去了。”她抓著酒壇,晃了晃身子,扶著樹站了起來,邁著輕浮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樹林深處。
她目光迷離,心裏默默自語,世人皆道山有神,名青荒,望著不遠處霧氣繚繞的山頭,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笑著笑著淚水爬滿了臉頰“這青蕪山,從來都隻有我一個,哪裏來的青荒上神”
“父神,你找到她了嗎?時光荏苒,已過千年,我卻還獨自守著這座空山。”複又搖了搖頭,一抹嘲諷的笑漫上嘴角“肯定還沒找到吧。”不然你也不會丟下我,不回來找我。
終於回到了那間房子,隻是房子,不是家,門前的花受到神的庇護,開的正豔,她就那樣踩著破碎的花瓣,晃著身子慢慢走到門邊,靠著門框就昏睡了過去,這地仙釀的桃花酒,也不負“天醉”的名,喝了一壇,該睡個百天方可醒來。
不遠處,一青衫男子看著她尚還掛著淚珠的睡顏,歎了口氣,輕步上前,俯身抱起她進入屋內,女兒家的房間應多細膩,可她的房間簡單到隻有一張床,他輕輕把她放到床上,伸出手撫幹了她臉上的淚痕,掖了掖被角,轉身走出門,並輕輕掩上。又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抬腳隱入了淡淡的雲霧間。
屋內女子睡顏依舊,沉沉入夢。
青靈,你從來都不知道,在那個你一直都沒看見的地方,有那麼一個人,悄悄地守著你,就像你守著青蕪山一樣,守了你近千年。
百日後。
房間內的女子揉著發疼的頭,從床上慢慢坐起,環顧四周,不禁皺了皺眉“奇怪,我不是睡在了門口嗎?怎麼進屋了?這是睡了多長時間,腰都疼。”
起身下床,抬手撚了撚窗簷,手指上沾了一層塵土,挑了挑眉,複又笑了出來,我離父神回來的日子又近了。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這時光總是太慢。
推開門,門外的花敗了開,開了又敗,地上鋪滿了殘損的花瓣,輕輕踩上去,腳下立馬被柔軟的觸覺所包圍,她低著頭,看著腳下,忽的就笑了起來,旋轉著身子,踩著舞步,銀鈴般的笑聲充斥在整個青蕪山。
他隱於暗處,看著她,也輕輕笑了。
她絲毫不知,隻是笑著走遍了整座山,想必這千年,她也隻有今日快樂,啞著嗓子,她的聲音遍布整個山頭“青蕪,我走了!”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他也笑了,笑她終於放下,笑自己守她千年,她卻不知,隻是,這樣就很好了。
有些感情,低入了塵土,沒有人知道,隻有那麼一個人,隱於暗處,永遠隻能遠遠望著那人的背影,卻還在喃喃自語,這樣,就很好了。
他看著她離開,喃喃自語“靈兒,等我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