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武家,這個在唐朝李氏皇族統治的時代裏,是多麼顯赫的家族。相傳,高祖李淵曾數次留住武家,李淵在太原起兵反隋以後,武家曾大量資助過錢糧衣物,也算得上是‘紅頂商人’。

貞觀九年(635年)五月初六日,高祖死於長安大安宮垂拱殿。

君主製的國度,死了皇上,是要舉國齊哀的。

武士彠在痛悼高祖中患病身亡,享年59歲。

武珝坐在馬車上,身後就是父親的靈柩。送葬的人很多,沿途還有各個官家安排的祭奠,聲勢浩大到讓這個12歲的女孩子有些迷惘。

哥哥們都在隊伍的前方,因為他們是這個家傳宗接代的人,女眷都在後方。

突然,很遠處的地上白花花的引起了她的注意,隊伍繼續前行,武珝一直目視,直到那團東西消失。

那,應該是個人。

出殯結束,人員已經散去大半,武珝一人坐著馬車按原路返回,她想看看那團白花花的究竟還在不在,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個人。

那果然是個人,車夫停下馬車,武珝跳下來。地上的人是趴著的,武珝將她翻身過來,一張清秀的臉映入眼簾。

十日後,武宅

“謝謝你,當日救我。”

武珝沒有說話,看著眼前這個比她大的女人,隻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那,而且還身受重傷?”

“我叫蕭竹影,我的父親叫蕭璃。”

武珝想了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他,父親生前經常提起,說他剛正不阿,可算是朝中唯一敢說真話之人,不過因為先帝駕崩,他也被人殘害致死。”

蕭竹影的眼眶裏已然全是熱淚,這個長武珝3歲高她半頭的女孩哽咽道:“全家一百三十八口,隻有我一個人逃出來。”

“你可知道是誰做的?”

蕭竹影握緊拳頭,“我當然知道,他是李道宗。”

武珝幾乎脫口而出,“不可能的,你弄錯了吧,他的為人我還是有所耳聞,聽說為人厚道,幾乎不與人為敵,怎麼會迫害你一家?”

蕭竹影冷笑:“我父親與他政見不和,這是眾所周知的,就算他人再好,誰又能知道他偽善的表麵藏著怎樣邪惡的內心呢?武珝,你不要被他蒙騙了才好。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要和你告別,你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倒是你,長得如此絕色,讓我有些擔心。”

武珝微微一笑,“你打算去哪裏?”

蕭竹影道:“投奔我的叔父,他是左領軍大將軍,我想要報仇,恐怕隻有他能幫我了。”

辭別後,武珝看著蕭竹影瘦削卻堅定的背影,不禁在想:你真的搞清楚你的滅門仇敵麼?真的是李道宗所為?

年紀極輕的武珝的臉上已然有了超越她年齡的睿智以及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意念的聰慧。

辭別蕭竹影,武珝走回自己的房間,母親慈祥的看著她的臉,由衷的歎道:“女兒,真的是百年一見的貌美啊,不是為娘隻認為自己的女兒好看些,而是真的可以稱得上國色天香。如果你父親還在世就好了,定會給你許配二品以上官員之家,可是樹倒猢猻散,就連以前與我家交好的幾個官員,現在走動的也少起來了。不日,我就要帶你回老家去,在那裏覓個差不多的人家吧。”

武珝照了照鏡子,向來不喜妝扮的她倒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讓她對著鏡子看得出神,不由得摸著自己的臉頰,這真的是她麼?武珝微微一笑,心想,這張光潔麵龐興許長錯了地兒,換了別家的女孩,長成這樣定是開心死了,隻有她並不在意自己的長相,因為她什麼時候也沒有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會靠長相侍人。她倒是經常翻看木蘭辭——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

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

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武珝幻想著花木蘭馳騁沙場威風八麵的樣子,不禁滿是向往。此時的武珝,要求的並不多,隻要能像木蘭一樣便好了。

母親又道:“倒是你哥哥們,原本還可以靠著你爹圖個一官半職,可是現在也全完了,我一個女流之輩,斷是不能夠給他們錦繡前程,何況他們還小呢。“

武珝似有若無的道:“母親,聽說後年會有選秀呢,不如讓我一試?”母親的眼突然發亮,但隻一刹那,就沒有光彩。

“進宮有什麼好,那可是皇上,伴君如伴虎。再說你還這麼小。最最要緊的是,咱們的皇上年紀比我還大,我怎麼忍心讓我的女兒去侍奉他?且不說選秀女千難萬難,就算選上了,我也不願讓你去的。”

武珝隻是一笑,並未多說些什麼,可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隻是,她還有一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