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一陣風似的沒了,隻留下一片狼藉的街道,還有搞不清狀況的方柏。
大難不死,欣喜若狂的還鄉而來,滿心歡喜的要與左鄰右舍說幾句話,可是……
方家,張蘭聽見街上動靜,出院子觀瞧,迎麵碰見青草他娘抱著娃往回跑,心中納悶問了一句:“嫂子,著急忙晃的出了啥事?”
青草他娘跑的呼哧帶喘的,不停腳回了一句:“你家方老二回來了,染了瘟疫!”話音落,人就跑遠了。
方老二回來了!張蘭心中吃驚,他不是應該死了嗎?難道是染上瘟疫偷逃回來了?這可是要命的瘟疫啊!怪不得滿街的人都躲了。
張蘭回身就往家裏跑,嘴裏嚷嚷:“不好了,方老二回來了,他染了瘟疫,這個挨刀的,這不是禍害人嘛!”
嚷嚷著進了院子,突然想起一事,回身把大門關了,插上門栓,頂上兩個木棍才放心。
方老漢,老太太,老三一家子,方鬆聽見動靜,過來詢問,等問清了緣由,老太太撲通就坐在地上,哭道:“我兒怎麼如此命苦,原以為死了,好不容易回來,偏偏染上瘟疫。”
這時外頭響起叩門聲:“娘,我回來了,父親,開門啊!兒回來了。”聲音充滿說不盡的歡喜。
老漢皺著眉頭沒有說話,老太太爬起來要去開門,張蘭出聲叫住了:“婆婆,他染了瘟疫,你不要命了。”
老太太愣在那裏,不言不語,隻是哭,方鬆過去安慰她:“母親,事關咱方家好幾口人性命,可不能心軟啊!”
老三兩口子沒有言語,方老漢歎了口氣嘀咕一句:“兩權相害取其輕,罷了,就當沒有過這個兒。”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漢,又回頭看一眼關閉的大門,聽著外麵兒子不停的呼喊,一跺腳,哭著回房了,她是不忍心看著兒子拒在家門之外。
老漢撂下一句:“老大,你看著辦吧!”也回屋了。
方鬆衝門外道:“老二,你糊塗啊!你染了瘟疫怎麼就敢回家,你是想讓咱一家都死絕嗎?”
方鬆隱隱約約聽到裏麵的說話內容,一腔歡喜的回到家,卻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從外往內透心的涼。
方鬆隻想解開誤會,開口解釋:“大哥,我沒有染瘟疫,隻是染了風寒,都……”已經好了幾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風寒和瘟疫你能分的清嗎?你是想把咱父母也禍禍了嗎?”方鬆想把二弟勸走,他有點恨二弟不顧及家裏人。
張蘭在一邊急得團團轉,染了瘟疫的人在門口時間越長,這一家子就越危險,忍不住催促丈夫:“少囉嗦幾句,你不怕被傳染嗎?趕走完事。”
到了家門口竟然進不了門,方柏有點著急:“大哥,你把門打開,我和你仔細說說。”
方鬆往後退了幾步,他怕離得太近被傳染,衝門口嚷道:“你趕緊走,別再咱家門口賴著不走,這已經不是你家了。”
方柏聽大哥說話絕情,心中氣惱:“怎麼就不是我家,我老婆孩子在這,父親母親也在這,劉芳,我回來了,給我開門。”
張蘭見方柏賴著不走,生怕丈夫糾纏太久,染了瘟疫,衝門外破口大罵:“你個喪盡天良的,你老婆孩子早被趕出去了,你也趕緊滾,滾的遠遠的。”
門外方柏如遭雷擊,老婆孩子被趕出去了,他不信,他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為大哥進學省吃儉用,他不信自己的父母會這麼對他。
抬腿一腳踏在門上,滿心委屈化為憤怒:“開門,我不信父親如此對我,我要見父親,快開門。”
老三聽見二哥怒吼,心中難過,忍不住開口:“二哥,是真的,二嫂和輝兒住在村南頭,你去看看吧!”
“為什麼,為什麼?”外麵響起一聲痛苦嘶吼:“我要見父親,我要知道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