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心裏頓了頓,這張代表有點兒意思啊,要不是這麼多人圍在這裏,自己確實不會來,他講得很對,“張代表,你們這樣做是一種要挾,其實完全不必這樣,我既然來了,沒有定下解決方案我絕不離開,怎麼樣,這樣可以相信我了吧,要不我允許你帶一些殺傷性武器,比如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當你人質,哈哈。”
張代表看了看身後的工友們,天,確實很冷,蘇縣長也這麼有誠意,張代表下了決心,“成,蘇縣長,沒有解決方案,我也在這裏不走了!”
張代表拍了拍手,拿上一把擴音器,“工友們!縣裏的蘇縣長來了!為了解決咱們的問題,蘇縣長來了!我是相信蘇縣長的,我會等到蘇縣長想到了解決方案才離開!所以,大家不用再等了,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張代表雖然隻是一個中年人,但他是進這廠子第一批的老員工,愛幫助工友們,德高望重呀,所以他的話很管用,不到十分鍾,近兩百人就這麼消失了,花田鎮門口平靜下來。
就連鎮政府辦公大樓很多窗戶前的人都在相互的歡呼著,“走了!他們走了。”
“媽的,總算是離開了。”“快告訴馳書記,人走了!”
花田鎮黨委書委馳良忠,也是一個在位子上呆了很多年的人,花田鎮裏說一不二,沒有一個人敢有半句不字,馳良忠一直沒有在縣裏跟哪位領導,所以他一直很安全,不管是上一屆的縣委書記、縣長,還是後來的雷林林、吳奇,馳良忠也一直堅挺的當著他的鎮黨委書記。
馳良忠為什麼能在房廣縣裏不受別人的影響,因為他在市裏有關係,所以縣裏的領導也沒有人打他的主意,加上馳良忠這人不是什麼好人,很多東西他都有沾染,門道特別多。
馳良忠正坐在辦公室裏摟著一個妖豔的女人,嘴上叼了一根煙茄煙,又圓又大的臉,配上光光的頭和一個大圓肚子,仿若一副大老板的派頭。
“行了,李老三那十萬塊下周內必須收回來,你去告訴他,要是差一分鍾分沒把錢還上,就剁他一根手指,一小時沒還上,他就別在這世上走動了。”
馳良忠的聲音很沙啞,四十剛出頭的他,聽聲音就好像是六十幾歲的大爺一樣,他的聲音進了耳朵,給人一種很撕心裂肺的爆破感。
女人從馳良忠的腿上離開,手搭在他的肩膀,臉蛋貼著馳良忠的臉,“馳書記,你每次都好凶哦,這個李老三人還算厚道,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月,求求你嗎?”
馳良忠一把將女人推開,拿雪茄煙的手指了女人,“你算什麼東西!注意你自己的位置,別給臉不要臉,老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女人指手劃腳的,你再為李老三求情試試,馬上讓你滾蛋!”
女人受到了驚嚇,臉上的皮膚委屈的皺了起來,淡淡的妝粉似乎都快要脫落,連忙央求起來,就差沒有跪下了,“弛書記別生氣,我不提了,以後再也不提了,我馬上讓李老三去湊錢。”
女人剛打開門,花田鎮黨政辦主任正站在門口,表情沒有任何不妥,“馳書記,工人都散去了,縣裏有領導來了,白鎮長正在會議室陪著他們,還有幾個工人代表,請您馬上過去。”
馳良忠站起來理了理著裝,指了指門外,“走吧。”
花田鎮白鎮長歲數挺大的,其實他也就負責鎮裏內部的管理,所有的業務都插不上手,在花田鎮,馳良忠幾乎是一手遮天。
和蘇揚等縣領導交流了一會兒,白鎮長什麼主意也不敢拿,“蘇縣、張縣,大致情況和國土局所講一樣,但這方案得問一問馳書記,要不國土局先拿個解決辦法,最後和鎮裏碰碰頭,把文字方案報到縣裏給你們研究研究。”
張代表就知道這事情不好處理,鎮裏又想拖,馬上看著蘇揚,“蘇縣長,這……”
蘇揚給了張代表一個堅定的眼色,“這事情就在這裏研究,今天之內定下來,你們馳書記來了,咱們馬上商量,工人的問題肯定得解決,以前的問題也得處理。”
馳良忠來了,很熱情的和蘇揚、張小路等人握著手,“感謝蘇縣親自到花田鎮來指導工作呀,怎麼樣白鎮長,問題是不是都向領導彙報了。”
馳良忠也知道這事情很棘手,所以心裏很幸災樂禍,看你們怎麼辦,這事情兩頭都不好辦,誰拿著都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