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然自打童蒙初辟之日起,二十多年來幾乎每天都在與書本打交道。加之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涉獵甚廣,因此在他記憶的深處到底積澱了多少的東西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顏月兒說他是一本活的百科全書還是有道理的。
其後幾人又輾轉來到寺院的正殿大雄寶殿之中。這座靈覺寺雖不是曆史久遠的聞名古刹,可其宏偉的規模卻不容小覷。僅這巍峨壯觀的大雄寶殿就深深的體現了它厚重的底蘊。大殿正中供奉的自然是佛教鼻祖釋迦牟尼的巨大金身塑像,隻見釋祖像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之上,這個動作叫做“定印”。右手伸直下垂,這個動作叫做“觸地印”。他大耳隆頂,神態安詳,默默地向著芸芸眾生講述著禪的智慧。大殿穹頂之上懸掛著的是以金黃色為主的,印滿梵語經文的經幡。佛像正前方是供奉香火貢品的巨大供案,大殿兩旁赫然而立的便是十八羅漢的銅身塑像。
幾人至此佛門聖地,很自然的就生出一種崇敬之感,縱然平日裏不信佛的顏月兒此時也不禁雙手合十,恭敬的拜了幾拜。
“小溪,你快看,那大佛像的身旁還有兩個小佛像呢!像不像觀音菩薩兩旁的金童玉女。”拜完之後顏月兒就現出了貪玩俏皮的原形。
“月兒,你怎麼就愛胡說呢!那兩位高賢可要比金童玉女德高望重的多了,他們可是佛陀十大弟子中最傑出的兩位。那個年老的比丘喚作摩柯迦葉尊者,而那個中年的比丘喚作阿難尊者。”玉溪然對於她的任性妄為,胡說八道簡直無可奈何。
“比丘?比丘又是誰啊?”顏月兒顯然對這個詞很不理解,翹著天真的小臉索要答案。
“比丘不是誰,而是一個代稱,是對佛門中受過俱足戒的男弟子的代稱。而佛門中的女弟子又喚作比丘尼。”如此一來可苦了玉溪然了,隻能不厭其煩的一一為她解釋。
“哦,我明白了!就好像是你的名字一樣,小溪就是玉溪然,玉溪然就是小溪,對不對啊?可……可你說的那個‘俱足戒’又是什麼東西?”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和毅力無人能敵。
顏月兒連珠炮似的發問讓玉溪然叫苦不迭,照這樣下去恐怕到天黑也說不完了。他不是煩他,隻是嘴巴都講幹了,想休息一下。為了終止她的繼續發問,他索性轉過身去不再和她說話。他的本意隻是想讓顏月兒稍微停一下,讓自己緩衝一會,畢竟從進寺門起她就不停地問這問那,他已經解釋的口幹舌燥了。哪知這一無心的舉動卻大大的刺痛了這天真女孩的小心靈。
隻見顏月兒原本還滿含笑意的臉上立馬浮現出悲傷的表情,眼圈也瞬間紅了一片,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小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問你,你煩我了,你惱我了……”她的語音中帶著哭腔,讓人聞之頓生憐憫疼愛之心。
玉溪然這下可慌了,他萬萬沒想到顏月兒會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他趕緊走到她的身邊,輕笑了一下。
“月兒,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會嫌你煩呢?我隻是口幹的厲害,一時說不出話了。”他溫柔的攬住她的香肩,和聲安慰了一句。
顏月兒聞言,這才轉悲為喜。柔軟纖巧的身子順勢往他懷裏一靠,臉上笑意盈盈,春意一片,哪還有半點傷心難過樣子?好像剛才的那個小插曲隻不過是一個被及時糾正的小誤差。
玉溪然心裏麵哭笑不得,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前一刻電閃雷鳴的,滂沱大雨就要當頭澆下。後一刻立馬雲開雨霽,陽光明媚的照的你渾身舒坦。
渾身舒坦?這個詞在他的腦海裏停留了片刻之後,立馬醒悟過來。
不對!事情不對!玉溪然頓感情勢不妙,身體的觸覺器官也馬上做出了反應。那種讓人心弛神搖的美妙觸感襲遍他的全身,差一點又讓他迷失理性。這種感覺對於男人來說,確實是舒坦的可以。
“月兒,不許調皮!”他輕輕地把住她小巧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的身上分離開來。他語帶薄慍的嗔著懷裏的飛燕,但眼神中那無盡的愛憐之情卻傾瀉外溢,明白如紙。
顏月兒倩然一笑,嬌媚橫生。隨手解下腰間的漂亮水壺,遞了過去。
“給,快喝吧。”她那溫柔的足以讓人眩暈和噴血的眼神直直的打在玉溪然臉上,讓他哪還有拒絕的勇氣。
那一刻,在玉溪然的腦子裏有無數個邪惡的念頭竄動,結果最終都倒在了他理性的長矛之下。他輕笑一聲,然後就毫不避諱的接過水壺擰開蓋子就喝了幾口。那上麵,仿佛還殘留著她的唇齒之香。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鍾子賢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