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飛過聲音會消失,人死了之後也會漸漸地被遺忘,或許根本就沒有人記得。
山穀裏七轉八拐的,周圍都是茂密的植被,要想一時間就找到一條出路來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玉溪然背著黛莎且走且停,累了就把她放下來歇歇,接著便繼續行走。就這樣兩個人在山穀裏轉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仍然一無所獲。眼看著午後早過,日頭逐漸西沉。若是黃昏過盡,黑暗來襲,到那時要想再找到出路就真的是難上加難了。他把她放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麵坐好,心情煩悶,正自思量該如何是好之際,隻聽她一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叫道:“你快看!那是什麼?”
他順勢一望,隻見那土坡上麵立著一塊形狀規整的青石,很像一塊石碑的模樣。他心下好奇,暗道此處與世隔絕,人跡罕至,如何會有一塊人工打造的石頭,這其間必有蹊蹺。
“走,我們過去看一下!”說罷他便向她伸出一手。她也不推辭,笑了笑就大方的把玉手遞了過去。他也不多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上身一躬一鞠就把她輕易的抱了起來。緊接著一步不停的向那塊石碑狀的石頭走去。她受傷的手臂緊緊的勾住她的脖子,美麗的螓首輕輕地靠在他不甚寬闊的胸膛上麵,傾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那一刻很安心,也很滿足。
近身一瞧,見那石碑打磨工整,形狀規格完全是出於人工,絕非天然形成。隻是經過風霜雪雨的侵蝕,曆盡滄桑,碑身的多處都已經脫落,而且布滿了青苔綠印。想來它不知道已在此處立了多少年了,定是古時候的哪位前輩先賢隱居於此,才特地留下的。
石碑的周圍平整開闊,長滿了雜草。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石碑之後兩米開外的一株足有三四人合抱之粗的大垂柳樹,柳樹不算太高,卻遒勁粗壯。枝條繁多,柳葉茂盛,如萬千箭鏃翩然垂下,灑滿新綠。柳枝舞動,瀟瀟灑灑,又如少女長長柔柔的水袖,隨風曼舞,剪雨裁雲。
她用細細的肘子在他的腰上輕輕的搗了搗,示意他把自己給放下來。他猛然驚醒,剛才注意力都被那塊石碑給吸引了,現在才想起來懷裏麵還抱著一個她。他歉意的一笑,慢慢小心的把她放下來,居然還沒有忘記她腳上的傷。
“這是什麼呀!”她雙手扶在他的手臂上,支撐住顫巍巍的身體。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塊石碑上麵。
“好像是一塊墓碑,看樣子已經立在這裏很久了,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曆史。”他伸出食指在石碑是抹了抹,又在兩指之間撚了撚,黏黏的一層碧苔。“可是很奇怪啊,如果是墓碑的話,那上麵應該有顯示墓主人身份的碑文才是,可是這塊碑上麵什麼也沒有。難道是因為時間久了,被風雨侵蝕掉了?”他淡淡的雙眉皺了一下。她也俯下身子,在那塊石碑上打量了一下。
“這可能是一塊無字碑。”最終她得出這樣的結論。
“什麼,無字碑?”他看了看她,眉間疑雲更重。
“是呀!曆史上很多隱居於世的賢人死後不想招搖過市,暴露自己名諱,因此便不在自己的墓碑上留字,這樣的事情也不稀奇啊!”她也伸出纖白的玉指來在石碑上抹了一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並不否認沒有這樣的可能性。無字碑的先例的確自古有之,最著名的就是立於乾陵武則天墓前的無字碑了。隻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這是一塊墓碑,那麼埋葬墓主人的墳墓呢?這四周平坦開闊,根本就不見凸起的墳塋,有碑無墓,這不是很奇怪嗎?”經他這麼一說,她也沉默了。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指了指那棵大柳樹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那棵大柳樹非常顯眼。”他心念一動,不自覺的朝周圍環顧了一下。隻見這片區域很是平坦開闊,除了叢生的雜草之外,就隻有這麼一株高大的木本植物立在此處,確實非常的顯眼,似有人故意設計一般。想到這裏,他靈光一閃,立馬就明白過來。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的的確確是一尊墓碑!”他恍然大悟的聲音有些欣喜,此刻在他的心裏麵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