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開往西藏的火車準時出發了,坐在狹窄的車廂裏,一貫養尊處優的鍾子賢不失時機的發著他作為富家公子應有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牢騷。
“我說你要是買不起飛機票的話就提前跟我說一聲啊,幹嘛非得整這麼兩張破火車票!奶奶的,竟然還是個硬座。你看都把我這兩塊嬌嫩的屁股給折磨成什麼樣了!想我堂堂一個鍾家大少爺,平時出門的時候少說也有三個隨從,六個奴婢的伺候我。現在可好,還要平白無故的作你的跟班,你說我啥時候遭過這樣的罪!”發牢騷埋怨的時候,所謂的紈絝子弟實際上也跟地痞流氓差不多。
“你要是不習慣的話,大可以從窗戶跳下去,現在原路跑回去還不太晚。我又沒有逼著你跟我一塊去,現在後悔了有什麼用?我看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省點力氣,好好想一下該怎樣去打發這剩下來的三天旅程吧!”玉溪然穩如泰山一樣的坐在座位上,把頭深深的埋在一堆報紙和雜誌裏。連抬頭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浪費視覺,隻是偶爾的會往嘴巴裏丟幾粒花生米,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也是惟一喜歡的零食了。
鍾子賢討了個沒趣,自覺心中甚為氣惱,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對著他那張臭臉畢竟沒有對著一堆美女來的開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鍾子賢想出了一切可能用上的辦法去打發著無聊的旅途。包括把自己扮成是猩猩和大狗熊來對著玉溪然狂吠,以此來消除這看似無邊無際的寂寞。而在這三天裏,玉溪然卻一直沉默冷靜的如一根木頭,整日大半部分時間都埋在一本在鍾子賢看來也許是天書但實際上卻並不是天書的書裏。對於鍾子賢的騷擾他隻報以點頭和搖頭,或者連這兩個簡單的動作都懶得完成。鍾子賢數了一下,他這三天來說過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其中大半部分總結出來隻有兩個意思:其一,該吃飯了。其二,該睡覺了。如果可以的話,鍾子賢恨不得把他的頭塞進他自己的嘴裏。和他在一起時你感覺還不如對著一個沙袋,至少在你感到不爽的時候你還可以踹他兩腳。
經過一段無聊而漫長的旅程之後,火車終於在第三天的下午時分停在了目的地。兩人收拾好自己的行禮跟著人群走下火車,在出站口的地方鍾子賢情不自禁的放下行李箱狠狠地吸了兩口氣。一來是為了緩解著三天來無端的憋悶,二來也是為了感受一下這西藏非同一般的異域風情。都說藏地是天藍水清,草場廣闊。此處雖沒有牛羊成群,風吹草低的壯闊景象,但通過不斷湧動的人群他仿佛已經嗅到了那股純天然的青草泥土的芬芳。正當他還浪漫在這自我陶醉的幻想中時,突然感到背後有人用手使勁的捅了他一下。隨即便傳來一聲熟悉而甜美的招呼聲。
“嗨,死阿賢!有沒有偷偷地想我啊?”鍾子賢如被重型武器迎頭掃了一下,在短暫的意識短路之後立馬反應過來。轉頭一看,果真現實讓他吃驚不小。
“月兒,怎麼會是你!”這幾乎是他在看清來人之後的第一反應,發出的第一聲響。再看來人,正亭亭玉立俏生生滿臉含春的站在他麵前,是的,她真的是顏月兒。
由於西藏這地方比較寒冷,所以此刻她已經換上了一身較厚的衣衫。外套一件精致的粉紅色絲絨小背心,頭頂一個漂亮的淡藍雕花小氈帽。下身是一件帶有濃鬱藏地風情的棉芯及膝小短裙,腿裹一條繡花緊身棉絨褲,腳上是一雙小巧玲瓏的鹿絨小皮靴。活脫脫一個藏族小少女的打扮,隻是她天生白皙粉嫩的臉蛋卻要比真正的藏族女子多了幾分嬌豔與柔媚。
鍾子賢正自驚訝的合不攏嘴,轉首一看玉溪然的方向,恐怕他的吃驚也並不比他小。他呆呆的站在距離他們二人六七米遠的距離,提著行李包,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顏月兒。最終他還是極其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除了苦笑之外他還能幹點別的嗎?顏月兒笑靨頓生,如精靈一般歡喜雀躍的三步兩步跳到他的身邊。
“小溪,你看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她像小鳥一樣張開雙臂,又原地轉了兩圈。苗條纖細的嬌軀帶動著小巧的短裙,如舞動的荷葉,轉成一個個重疊的圓。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揮動,有幾縷已經撲沾到她的兩頰上。
“月兒,我說你……你……唉!”玉溪然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說辭來教導一下這位任性而又調皮的大小姐,張口結舌頭了半天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對她簡直無奈到天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