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黛莎就默默地坐在玉溪然的身旁,單手支腮,美目晶瑩,癡癡地望著那一堆燃燒正旺的篝火。赤紅的火光映在她雪白無瑕的臉上俏皮的跳動著,勾顯出她驚世絕倫的美麗。玉溪然看得目眩神迷一時呆住,幸好此時懷裏的顏月兒在夢中囈語他才猛地緩過神來,定了定心緒。
“你……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呢?”玉溪然重新垂下頭去不敢再看那張可以顛倒眾生,讓他心緒不寧理智盡喪的臉。
“唉,杜麗娘真是可憐!怎麼偏偏就生在那樣一個家庭裏麵呢?雖然母慈父愛,卻生生沒有自由。想愛的不能去愛,想做的又不能去做。她隻能默默地承受命運的驅使,她真是一個可悲的女子!故事中的杜麗娘被禮教牢牢的束縛,而現實中的杜麗娘又何嚐不是呢?”黛莎輕歎了一聲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無端的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而且其聲淒哀,令人聞之即生惻隱。他為此甚為不解,卻又不敢直接問的太過直白。
“你怎麼突然間會有此感慨呢?現實中的杜麗娘?她……她是誰呀?”他話音剛落她的冰冷目光就緊接著射來,逼迫得他隻能低著頭。他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又惹得她不高興了。她現在一定很生氣吧?她怎麼那麼愛生他的氣呢?
“喂,我問你!你幹嘛老是避著我的目光不敢看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很醜嗎?”她的語態不似以往那麼冰冷了,和緩中似乎還帶有幾分俏皮,幾分薄慍含羞。
“不不不……沒有,沒有……我隻是每次看你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緊張,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強壓和逼供下終於說了實話。
“噗嗤!看你平時呼風喚雨的沒想到這麼膽小,竟然會害怕我這個小女子?難道我是女鬼,會吃了你不成?”她掩嘴一笑,嬌媚橫生。真個是儀態萬端,百般難述。隻可惜他一直低著頭沒有看見,否則魂兒恐怕也丟掉了。
“你……你又嘲笑我了!我哪裏像你所說的什麼呼風喚雨了,我又不是神仙!”他臉上一熱,臊得一陣羞愧。在她麵前“勇敢”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詞。
“喂,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出神!不會是在想顏月兒的那隻兔子吧,對了它叫什麼來著?好像叫然然對吧?”她強忍住笑,對他說話的口吻像是在審訊。他則更加無地自容了,隻想快點找個河跳下去淹死算了,免得活著受辱。唉!誰讓他不會遊泳來著。
“你……哎呀!你怎麼也和那個不知所謂的家夥一樣來奚落我了?我哪裏會那麼無聊,在想那勞什子?”他口中所謂的那個不知所謂的家夥指的自然是鍾子賢。
“誰有意奚落你了?我在問你事呢!你剛才抱著那塊羊皮地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快說!”她白了他一眼,嬌嗔的努了努可愛的小嘴。
“哦,是這樣。我發現在這張羊皮地圖的背麵寫著兩個字‘陰陽’,而我們大概在後天時分就會到一個叫‘陰陽迷霧林’的地方。我想繪製這幅地圖的人既然特地將這兩個字寫在地圖的背麵肯定有什麼用意,因為照那圖上的路線所示隻要過了這個陰陽迷霧林就離我們要到達的目標不遠了。恰巧那個陰陽迷霧林中也有‘陰陽’兩字,看樣子不會隻是巧合而已。我猜測在這最後的時刻一定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思來想去不免有些擔心,所以一直睡不著。”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麵對她的時候他可不敢輕易的撒謊欺騙。
“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你有些心神不寧的呢!把地圖拿給我看看!”她優雅的朝他伸出一隻雪藕雨筍般的玉手,隻命令了一聲他就立馬把羊皮地圖遞過去了。她將地圖展開來平鋪在自己的膝蓋上麵,借著火光她看見在那張地圖的背麵上果真用黑筆濃墨勾勒了兩個大大的字——陰陽。再見那正麵的線路所示,在接近目的地的區域赫然多出了一道關卡,如一道保護的屏障一樣。在關卡的旁邊用一行小字標注了它的名字:陰陽迷霧林。
他猜測的沒錯,看來這兩者之間一定有著什麼內在的聯係。他一直默默地不敢出聲等待著她的答複,眼角有些卑微的看著她並且做好了隨時低下頭的準備。而她又總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他偷窺自己的目光,然後以一種高貴而不可褻瀆的姿態把他的希冀降為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