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怪得了誰,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己做下的孽要自己彌補,誰讓你當時非要逞英雄,說要一個人將這起案子給承擔下來,並且承諾在三日之內必能查出真相,還公眾一個清明。好了,現在已經過了兩天半了,時間緊迫,你不去抓緊尋找破案線索,卻跑到我這裏來打擾我清靜,是何道理?”麵對鍾子賢方才那略帶挑釁性的言語,他麵不改色,語態平和的應答如流,逼迫鍾大公子首先敗下陣來。
“我說哥呀,我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嗎?若是沒有你這個堅強的靠山做後盾,我哪敢誇下那樣的海口?事到如今我已經是黔驢技窮,六神無主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鍾子賢連忙賠了個笑臉,神態之間滿含著一股令人望之生厭的猥褻表情。
“哼,為了我?說的倒好聽,恐怕是你想要出風頭,想要成為公眾和輿論的焦點,才不惜打腫臉充胖子的極力應承吧!現在引火上身了,才知道後悔了,才知道想起我來了。”他冷哼了一聲,依舊沒有抬頭,聲音也很冰冷。
“哎呀,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的時候,我求求你了,你倒是跟我說說,對於這起連環殺人案你到底與沒有線索呀?”鍾子此時已經徹底暴露了他原本可憎的麵目。
玉溪然終於挖好了一個深有半尺許的土坑,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望向鍾子賢,臉上保持似笑非笑的表情,如一個曆盡滄桑的智者,氣質內斂,卻缺乏他這個年紀所該有的那股血氣方剛的氣息。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凶手可能是一個有嚴重狂想症的心理病患者,但與此同時也是一個對《紅樓夢》甚為精熟,研究頗深的文學天才。凶手每次行凶都做得天衣無縫,但又故意留下線索給我們,以《紅樓夢》中的詩句為線索引導我們排查,結果仍然一無所獲。凶手肆無忌憚的殺人,公然以此為樂。以此來挑釁警方的尊嚴和耐心,這種變態扭曲的心理當真可憎。凶手三個星期之內連續殺了三人,並且殺人時間都選在了星期四的午夜時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是一起預告殺人案,凶手每次殺完人之後留下的線索並非他本人的信息,而是關於下一個要殺目標的信息。看來他並不會就此而停止犯案,而且下一次犯案的時候也必定是星期四的午夜時分,也就是兩天後。我有把握在兩天後將他給抓住,揭開這位所謂的‘星期四殺手’的真麵目。”玉溪然原本帶笑的臉上換做了一層肅穆的表情,神情之間還帶有幾分的傲氣,幾分的不屑。他仿佛在向世間宣告,一切在他麵前玩弄手段的人隻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此時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鍾子賢了,好比是一個掉落深淵的人突然看到一絲光亮,一個快要淹死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狂喜之情溢於言辭。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了?”他不可置信的想要確認已心中的疑慮。
“不錯,凶手自認為在《紅樓夢》的研究方麵有很高的造詣,卻不知道這本書有人在少年時代就能把它複述下來了。我早說過,不要輕易的在別人麵前彰顯你的才能,否則隻會死路一條,因為這個世界上比你強的人俯拾皆是。”玉溪然依舊冷冷的表情卻讓鍾子賢安心不少。
“對呀,我差點忘了!您老在古典文學方麵可是一個奇才,看過的古籍書本恐怕八輛牛車也拉不完。”鍾子賢的這句話並不是在故意吹捧他。
“好了,別在這拍馬屁了,也不嫌惡心。你還是想想在接下來的兩天裏該怎麼去麵對上頭的質問和公眾的譴責吧!”玉溪然冷笑一聲,重新低下頭去,不再搭理他。他的神情又變得似笑非笑,不可捉摸起來。他蹲下身去,把盛滿枯葉的布袋放進了土坑裏,隨即便用那雙白皙修長的不似男人的手掌捧起一把摻雜著殘紅落花的泥土,輕輕地灑在上麵。
鍾子賢已經被他趕走了,眼下整個小園林裏麵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但他並不感到寂寞,因為有滿園的景色和這個新建的“葉塚”陪著他。玉溪然的口中再次響起了那首他不久前才作好的長詩,名字叫做《葬葉吟》。
“飛花逐葉碧雲天,葉落絳珠青塚前。女兒香塚無人拭,殘紅泥化獨自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