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雀.其實咱家的思弦大有來頭(1)(2 / 3)

那邊小兩口打情罵俏,這邊思弦急得不行。

身在妓館,早知道自己有一天就會被哪個財大氣粗的恩客買回家去養著玩,這漆雕璟雖然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但卻渾身一股風流脂粉味道,再加上是京裏最大的玩物行的老板,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獨特的癖好?更何況,自己因為從小隨著阿爹學會了些許的樂藝,才免去了賣身的難堪。可那些賣身的哥兒姐兒的,就慘多了,運氣好的,贖出去脫了賤藉就已經是極好了,可跟著,就是一係列想躲都躲不得的禍,女的還好,有點本事手段的能哄得當家的把自己扶正,差點笨點的,也大不了死了幹淨,下輩子再投個好胎;可男的就不一樣了啊,姿色也就那幾年,再有個“不一般”的來,後麵鬆了那就是一輩子都完了啊!上個月不就有個哥兒麼?叫湘君還是什麼來著,叫秦家公子贖去,過了一陣子又厭了膩了,活生生被他老子娘叫下人打了出來,還罵他賤,下作沒臉的玩意兒,該死的殺千刀的狐狸精,什麼難聽罵什麼,把人連推帶掃地趕回了煙花樓過來,大白天呐!多少人都看著!湘君是沒什麼擅長的,也隻好接客,可這蒼天作證湘君從頭到尾就接過這秦混蛋!鳳哥兒瞧著那哥兒也難受,叫了幾個拳腳利索的龜奴們將那秦家人打了回去。抬回來醫,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誰不是被逼著才掙的這醃臢飯?說什麼笑貧不笑娼,都是沒心肝的人的混話!這湘君才去了秦家幾天?被打地幾乎斷了命。鳳哥兒尋了秦家當初買他的錢,付了藥材,剩下的一分不少退回去,倌兒們還叫小廝送去話:“娼是娼,可我們沒拿沒偷沒搶,掙著自己一口活命飯,叫多少人睡過也比你們幹淨!勝過那些雞鳴狗盜,拿百姓血汗錢來隨著性子耍的那些個達官貴人幹淨不知道多少倍!”一番話說得秦家人惱羞成怒,賄賂官府要來砸場子,鳳哥兒是真給戳到點子了,一身滾邊紅緞蟒袍端坐大堂,放了話,今兒個你們這些個狗東西敢傷我煙花樓裏人一根汗毛,毀了我煙花樓一棵花草,爺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太歲頭上動土!

不用說鳳哥兒的話了,單是他這一身衣服,就嚇得那所謂的官府老爺點頭哈腰地,回了頭就對秦家好一通批,又狠狠訛了一筆銀,這秦家的老爺也就是個比旁人多讀了點書的瞎眼書生,他爹臨死前給他花了大價錢捐了個戶部的侍郎,隻掛個名罷了,家裏娶的又是個沒什麼才學的妒婦,隻因娘家有錢才進的秦家大門,秦老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混蛋,吃喝嫖賭占盡了,整天就是被他婆娘拎著耳朵回家大罵大鬧。想到這裏思弦心裏冷笑,難怪生出來這麼一個混賬東西出來!上梁不正下梁歪!呸!漆雕璟悠閑踱步過來,老遠就看到了思弦一臉憤懣表情,不由得吃了一驚。自己的確是說了今晚要他,可也不至於這麼氣惱吧?隻要他不願意,自己自然也不會強逼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帶思弦去一個好地方。

思弦就住在漆雕璟的院子裏,裏麵開了個大大的池塘,裏麵栽了零散的荷花,更多是讓花兒種了荸薺跟茨菰,臨末了還加了一籃田螺跟錦鯉丟進去。修了長長的回廊在上麵,雖在京中,卻也透出了一股淡淡的江南風味。

漆雕璟走過去,思弦看見了略略一驚,忙起來行禮,漆雕璟包了他手,拉著便走。

思弦不知原因,又不好開口拒絕。隻能被他拖著走。

漆雕璟的手長得十分修長好看,骨節寬大掌心溫暖,不像自己,細細弱弱的樣子,還一年四季手腳冰涼的。

這次漆雕璟沒穿豔麗的衣服,單單一身草木灰的雲羅,罩了件深色的褂,頭發規規矩矩的盤著,一根桃木簪子。算下來連玉佩錦繩也沒佩戴身上,引得思弦一陣好奇。

過了兩道門,居然被強拉來了他臥室,思弦又氣又羞,直想找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漆雕璟輕輕笑了:“思弦,你誤會了,我確實是要帶你來這裏,但並不進去。”

說完思弦就覺得自己一輕,再仔細看來竟已經在屋頂上麵了!漆雕璟抱緊了他,又解開大褂與他披著,袖裏滾出來一隻小巧暖爐,漆雕璟說:“思弦,你手腳一年四季都好冰涼僵硬,這小爐子是我特意叫工人做的,日後,我若不在你身旁,你就捧著它暖手。”漆雕璟其實長得並不妖孽,相反他是柔和淡雅的書生相。但不知為何,每每自己見到他,總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