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潔聽了什麼也沒有說,她心裏明白,小莉已經被欣哥保養了,整個KTV的小姐,這樣的事多得是,大家也都習慣了。
再說,跟小莉以前說的話也夠多了,詢問過,勸過,提醒過,甚至冷下臉來警告過,但小莉已經不是前幾年的小姑娘了,根本不聽自己的,依然我行我素,也就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博城KTV,整晚,直至淩晨的狂歡。
聲嘶力竭的歌唱的躁,還有角落裏曖昧私語的靜,不是燥熱就是安靜,每晚都是如此的。
大家都沉浸在歌聲裏,煙酒的熏染,欲望的放肆,金錢的揮霍,這一切都讓盡興玩樂的人們,把先前發生在小莉房間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快到下班的時候,雅潔跟自己要好的那個姐妹說,今晚要她陪自己去住,雅潔在心裏還是真的害怕了,她怕自己租住的客廳裏,再響起那滲人的哭泣的歌聲。
那女人知道什麼原因,就爽快的答應了,但是她並不知道雅潔的屋裏也有歌聲。
臨近下班,雅潔又把兩個保安叫了過來。
“今晚,你們兩個少睡點覺,再好好聽聽還有動靜麼?”
“放心吧,我們一定仔仔細細聽著的。”
我和雅潔待在鹿港小鎮的包房,這麼說著話,不知不覺的,每人都已經喝了四瓶啤酒了。
雅潔看起來還是很精神,但是我有點醉意了。
我平時不大喝酒,再加上一晚的跑車,沒有睡覺。
我問:“那小莉就搬出去住了?”
“嗯,第二天一早,欣哥開車帶著小莉,就過來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欣哥在,我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住的房間裏,沒人再唱歌了吧?”
“沒有了,自從小莉不在了,到現在再也沒有聽見那嚇人的歌聲了。”
“KTV呢?”
“KTV裏也安靜了,兩個保安都說沒聽到任何一點聲音,就跟平時一樣的安靜。”
我聽了,心裏也覺得平靜了很多,就對雅潔說:“就那一晚發生了這麼一次,我覺得不像是鬧鬼吧?可能是真的你們都聽錯了。”
雅潔聽了,搖了搖頭,很肯定的說:“不可能聽錯的,你沒有真實聽過,不知道當時的情景,千真萬確,我記得清清楚楚,聲音到現在還在我耳邊飄呢。”
我聽了,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又都喝了一杯啤酒後,雅潔又一次笑著問我:“阿泰,你真的不信有鬼麼?”
我笑著說:“我剛才不是說了麼,這些事,要是真沒遇到過,真的信不了,但是我呢,也真的沒法說信不信,似信非信吧,很多事都可能是心裏想的。”
這時候的我,帶著幾分醉意,再加上雅潔對我這麼信任,我也敞開心扉了,繼續對雅潔說:“其實,我也一直有一種感覺的,我在靈棚,墳場,還有賣紙錢的店裏,反正和死人沾邊的地方,我都能感覺到有人,飄飄悠悠的,很奇怪的樣子,但我也隻是感覺的出來,似乎在眼前,但又不像,自己有時候很害怕,但又什麼也沒發生,沒什麼可怕的,我也說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囉囉嗦嗦的說了這些,也都是模棱兩可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信呢還是不信。
雅潔也聽得雲山霧罩的,等我說完,我們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酒喝完了,我們意猶未盡,雖然我有點醉,有點困,但是和雅潔在一起覺得很暢快。
雅潔呢,也覺得自己心裏的話能對我說出來,能找我一個可以傾訴的,心裏也是輕鬆愜意,畢竟自己一個人待久了。
人就是這麼怪的,人是需要傾訴的。
我又喊服務員送上來四瓶啤酒,雅潔也沒有推辭的樣子,笑著,抽著煙,看著我。
接下來,雅潔又跟我聊起了西山小區那個死去的女人,我才知道她叫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