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了今早,因為兩個小莉的事,阿濤似乎對我有點不信任,竟然不自覺的問了他:“阿濤,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阿濤聽了,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泰哥,我看你真是神經有問題了啊,我幹嘛要跟蹤你啊?”
是哦,他幹嘛要跟蹤我呢,我也為自己的多疑多想,有點臉紅了。
阿濤止住笑,又看了看我說:“還是跟你說了吧,省的你多想。我剛才確實不是跟蹤你,但我真的是來跟蹤的,我是來跟著欣哥的車的,沒想到你在這,還被你攔下了。”
我更加納悶了,問:“幹嘛要跟蹤欣哥的車?”
阿濤似乎很不願意說出原因,但是我這麼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是小莉讓我來的,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小莉隻是讓我看看欣哥在幹什麼。”
我聽了,才明白了為什麼小莉要給阿濤這麼多錢,也明白了剛才為什麼阿濤不願意停車的原因,他是要去追欣哥的車。
阿濤接著又自我解嘲的說:“他能跟蹤我們,我還不能跟蹤他麼?”
小莉竟然讓阿濤跟蹤欣哥?兩口子也跟蹤了。
我真的掰扯不開這裏邊的事了,一時無語。
其實,我心裏還有好多話想和阿濤說來著,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幹脆,任由他們去鬧吧。
到了我住的小區的馬路邊,隻是提醒了阿濤一句:“這裏邊的事情可能很複雜,你自己要注意點。”
阿濤走了後我回到家,什麼也沒做,就躺下了。
整個小區都沉浸在夜色之中。
沒有一絲燈光,沒有一點聲音,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了。
低矮的靈棚,如果不是有一點白色的花圈的擺放,就連靈棚都看不出什麼模樣。
嫣兒就站在靈棚的中央,白色的身影就像鑲嵌在夜色的漆黑之中,好像也凝固了一樣。
我似乎就站在她的身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嫣兒轉過了身。
滿臉的鮮血!
整個頭部都被鮮血所籠罩,根本分不清五官的樣子,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了五官的存在。
模糊,變形。
即便是從流動的鮮血中,看出一點五官的模樣,但是也都挪了位置。
變形的嘴巴在上,變形的一隻眼睛卻在嘴巴的位置,怒睜著,眼裏也湧動著鮮血。
我心裏在想,這是車禍造成的變形與慘烈!
接著,我又看到了,嫣兒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默默地狠狠地剜割著自己的手臂。
蔓延的鮮血和夜色混在一起,有點讓人窒息。
這時候,我似乎聽見嫣兒說:“我在柘山的山溝裏……我在柘山的山溝裏……”
隱隱約約的,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在努力的還原著嫣兒的麵容。
黑暗的夜色中,又出現了我曾經見到的那一幕。
靈棚的桌子中央,擺放著嫣兒黑白相間的照片,安詳而俏麗的麵容。
繼而,嫣兒的照片上又慢慢的滲出了鮮血。
又在變形,照片上再次湧動著鮮血,直至模糊了一切。
白色的影子飄蕩在小區上的夜空,我仍然能聽到夜空中,隱約傳來的那句話:“我在柘山的山溝裏……我在柘山的山溝裏……”
我醒過來以後,在我的耳邊,這句話仿佛還在響著。
柘山,在博城的郊外,是兩個地區的分界線。
山不高,但非常陡峭。
山陡石多,隻有一條在岩石中鑿開的盤山路,剛好能並行容下兩輛車通行,路邊就是懸崖峭壁。
因為已經從別的地方又修建了通往外市的公路,雖然路程遠了,但好走;這條路,雖然難走,但是路程近,一些車還是願意走這的。
我在夢裏聽到的這句話,難道與嫣兒的死有關麼?
晚上跑車的時候,這事就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