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含糊,他倒來了急,直接幹脆地對我說:“有什麼事,你就說,我沒什麼事的!”
“哦,那好吧,我是想說,你要是今晚能抽出一點時間來,就待在這裏看著老趙,我怕——我怕萬一再出事什麼的——”
看來他也早就知道了我就是為了這事,聽我也說出來了,他也就不再猶豫地說:“好的,阿泰師傅,你說的,我就聽著,放心吧,你忙你的,這裏的事就交給我好了,我今晚在這裏陪著,你放心吧!”
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因為我確實擔心科子的鬼魂今晚會趁著夜色再來這裏,來索取老趙的性命,有個人在這裏守著,他就不會那麼明目張膽的,再說,我今晚指不定還有什麼事等著呢,也不一定有空守在這裏。
他既然已經這麼答應下來了,我也就不再客氣,道別以後,轉身就往外跑,剛跑到走廊盡頭往下走的樓梯邊,就看到那個矮個醫生,就是阿昆和我都懷疑的那個醫生,慢悠悠地從下邊樓梯上走了上來,正好跟我打了個照麵。
他穿著白大褂,看來是今晚值班,聽到我急促的腳步聲後,他猛然抬起頭來看到了我,嚴肅的臉上,竟然立時掛上了一絲微笑,但是皮笑肉不笑的,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從眼睛的縫隙裏,透出的眼光,分明帶著一絲憤恨與凶狠。
他先開口說了話:“哦,阿泰——阿泰師傅,這麼忙哦?”
醫生的話,我能聽得出來有點嘲笑我的意思。
我不冷不熱地說:“是很忙哦,你不也很忙麼?”
他聽了後“嗬嗬”的冷笑了幾聲後說:“我當然忙,但這是為了我的本職工作,不是瞎忙的——嗬嗬……”
“我也不是瞎忙的,我也是為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搶過話頭,一皺眉頭說:“哦,對了,你是開出租車的呢,我還忘了呢,哈哈……”說到這,他又冷著臉子有點恨意地說:“開車的就是開車的,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說吧……”
話剛說完,他就扭頭抬腳往上走,他話裏的意思就是對我說,不要多管閑事了,看來這人還真是有問題!
另外我也突然很納悶,既然他現在這麼說,再加上今下午遇到他的時候,看我的那份怨恨的眼神,就是說明,他已經完全知道是我把這事捅出來的,是我去報的案,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另外他還知道我是開出租車的,我的信息他好像也完全知道!
我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想著,看來這件事情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下午的時候還那麼著急上火,慌裏慌張的,剛才遇到的時候就已經漫不經心,好像事情已經與他無關了一般,悠哉悠哉的。
如此看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警方根本沒有立案,或者即便是立案了,也就是過來簡單問了下,根本沒有當回事,也沒有深查下去,那也就是說,現在阿昆的遺體很可能已經被火化了,證據也就全部毀滅了!
想到這,我突然感到了一種憤懣與壓抑,覺得自己就像被耍了一般,李隊長,劉所長,還有那兩個警察,這些所有的警察都是吃閑飯的,根本就沒有在盡自己的本職,更不用說這些偷賣人體器官的醫生,也都是些禽獸不如的家夥了,他們坑瀣一氣,狼狽為奸!
我也似乎想明白了,為什麼今下午兩個警察突然來叫我去錄口供,並且跟我一直兜圈子,還不讓我打電話給任何人,就是故意不想讓我插手這件事情!
我走出醫院的大廳,在大廳門口與台階的間隔處的平台上,吸著煙,徘徊著,思索著,憤恨,焦慮。
就在這時,交警隊的李隊長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看著手機,此時,我竟然有點猶豫,接還是不接?我此時竟然連他都有點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