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真實的鬼靈,以前也許遇到過,甚至還交往過,因為他們就混跡於我們來來往往的人流中,隻是尚未留意而已。
在我鬼眼未開或者初睜的階段,即便是我見到他們,我對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隻是把他們當成和我們一樣的人。
現在我的功力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還有額頭上那類似眼睛的傷疤,此時隱隱作痛,麻麻癢癢的感覺,我想起了孫道長的話,也讓我明白了原來它的作用在這。
這個美麗的女鬼靈甚是客氣,溫柔可人,語氣輕柔,雖然隻有一句話“師傅,送我到龍口山公墓”,但聽在耳裏,美在心頭,渾身都有一種酥麻的感覺。
當一個男人麵對一位溫柔漂亮的女人,心裏激不起任何的漣漪是不正常的,甚至有非分之想也實屬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無可非議。
但這是人與人之間,正常的男人與女人之間,如果你麵對的是一個美麗的鬼靈,就如我現在麵對的,如果你的心思動了一絲邪念,得到的隻有被懲罰的結果。
好在我的定力還行,她的美麗隻是讓我眼前一亮,欣賞而已,卻沒有任何的邪念,就如同欣賞一幅讓我心儀的畫。
我也是到了後來才明白,因為類似的鬼靈出現在我們的身邊,雖然與我們沒有什麼兩樣,但往往外表卻格外特殊,通常會是兩個極端,對男鬼靈來說,要麼是一個翩翩少年要麼就會老態龍鍾;而女鬼靈,要麼是一位窈窕淑女要麼就會醜陋無比。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迷惑你眼睛的錯覺,如果你無有心靈上的鬼眼,你看到的都是虛假的表麵,萬不可為了表麵的印象而輕易對這些鬼靈產生好惡之感,否則惹惱了他們,他們也會讓你難堪的。
然而在現實中,我們人類卻往往隻是憑借表麵而輕易做下決斷,卻忽略了任何人任何鬼靈或者任何事的本質,結果就是纏繞於錯誤而不能自拔,直至惑於心而毀於行,最後,苦澀的果子也隻有自己來啃。
這個美麗的鬼靈坐在我的車後一言不發,甚至一動不動。我知道她並未知道我有鬼眼,並且還與鬼靈有很深的淵源,但是我也沒說出來。
我從後視鏡裏,不時地留意觀察著她,她似乎也知道我在偷偷地看她,但她卻並不在意,也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依然還是麵無表情。
車子在明亮的月光下疾馳,走著走著,在我潛意識裏,突然覺得後邊這個鬼靈似曾相識,但記憶模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曾經遇到過,也許美女都差不多的外表,給我的錯覺吧。
我們兩個誰都不說話,車上CD裏的歌聲輕輕傳來:
佇立忘川河邊
火照之路的輪回
有花無葉的罪
記憶難憔悴
秋天彼岸的時節
紅色已不再沉睡
那張熟悉的臉
此刻徘徊地獄的哪邊
在擁擠的世間
誰人管這年歲
懷抱她的香味
又恍然回了那鏡前
兩不相見的妖冶
接引之花為你展現
囚禁城市邊緣,遙遙無望的明天
生生相錯的黃泉
接引之花為你展現
低首聞忘川水,你願不願意被覆滅
歌者委婉動情的演繹,隨著低緩幽怨的樂曲,都讓我們感到那份情真意切的思念與苦澀的相戀。
在歌曲唱完以後,剛轉到下一首的時候,那個鬼靈在後邊突然對我輕輕地說:“師傅,能不能再把這首歌重放一遍?”
我當然樂意,接著就調到了上一曲。歌聲再度響起,那份思念與傷感再度襲來,轉瞬間,我一抬頭,看到了鬼靈秀麗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
自不必說,聽到如此傷感的歌曲,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生前,她也許曾有一份難忘的癡情與對心上人的思戀。
歌曲很長,當聽第二遍快要結尾的時候,我們的車子已經行駛在公墓外圍。前麵有一個急拐彎,我專心駕駛車輛拐過去的時候,一時沒注意她,而歌曲完畢,我想再征求一下她的意見,是否需要再聽一遍的時候,一抬頭,後視鏡裏空空如也,車後座上的那個鬼靈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了。
我也並未在意,知道她已經離開了這裏。
車子緩緩前行,我轉頭望了一眼靜謐的墓地,月色如水,隱隱約約的我聽見墓碑叢中,突然傳來了淡淡的歌聲,而這次的歌唱,就是那個女郎:
佇立忘川河邊
火照之路的輪回
有花無葉的罪
記憶難憔悴
……
她唱的比原唱更加讓人委婉,更加動情,……歌聲消融在月光裏,淒婉傷感。
回到醫院以後,已是淩晨三點,我去看了看老趙,他已經做完手術,還在麻醉的昏睡之中,警察小張陪護著,並無大礙,我也就去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