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皇城派少主,老爹白傾城可是大原朝皇帝的親哥哥,手握重兵,而且一手創建皇城派——如今武林中最大的派係,他自小在他人的尊崇下長大,何曾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他?
納蘭尚一直想開口,隻是不知道怎麼看待現在火叉的身份?是阿火呢?還是火叉魅呢?
他看著火叉,神情複雜。
火叉注意到他的目光,收起方才的傲慢及鋒芒,轉而向納蘭尚道:
“少爺,這裏人並非我們所殺,卻被我們所累。理應安葬他們。”
納蘭尚對著火叉微微一笑,梨窩淺淺,好看的眉眼比這午後的太陽還要暖:
“你再去找一些家夥來,我們一起吧。”
納蘭尚轉而對白月辰道:
“月辰兄,我納蘭家一向恩怨分明,樂善好施,這些村民太無辜了,我想親自安葬他們,稍稍能減輕我的罪孽。”
白月辰連連點頭,由衷地讚歎道:
“納蘭賢弟小小年紀,就如此深明大義,令為兄佩服。”
火叉忍不住在心裏唾罵:
“我呸,同樣的事情,我做就是假仁假義,自取其辱,換了一個人,就是深明大義。這白月辰像狐狸一樣,立刻變了一張臉。他怎麼不去唱戲啊!”
白月辰看了一眼火叉,轉而臉色又一邊變,嚴肅而又真誠地對納蘭尚道:
“但這個萬殺門的妖女,你不能再留在身邊了。現在紫玲門的月風掌門,在廣發英雄帖,召開門派大會,就為誅殺此人。她在藥王穀龜縮這麼久,如今顯身,不出明日,她的身份樣貌,就會天下皆知。”
哼,天下皆知。確定不是你大肆傳播?
那時,整個江湖便都是她敵人。
納蘭尚明白,白月辰一再提醒他,阿火很危險,繼而要他接受皇城派的幫助。
可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呢?
納蘭尚臉上對白月辰笑笑,便同火叉轉向了屋後。
至始至終,火叉都沒在搭理白月辰,視他為空氣一般。
白月辰自然知道打不過火叉,隻想用言語羞辱她一番,沒想到火叉這般的性子,不但沒找到快感險些被氣個半死。
對付傲慢者最好的方式,就是輕視他!
火叉和納蘭尚低頭默默地挖土,良久,納蘭尚忽然開口問道: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火叉嗯了一聲,也沒抬頭,繼續挖土。
“我父母……是你親手殺的嗎?”
“我那日的目標是你。”
火叉停下來,看著他,目光坦蕩如砥,神情自然。
“那你當初留在藥王穀,是為了什麼?”
火叉良久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她也默默地問了自己無數次。
既然救了他,幹嘛還要留下來一直偷偷地守在他身邊?
“你……喜歡我嗎?”
納蘭尚停下來,直起身子看著她。
火叉也停了下來,在半人高的土坑裏,空間狹窄,兩人離的很近,火叉要微微抬起頭看他。
清風拂過,揚起他額前一縷墨發,好似在溫柔地親吻他的發梢,陽光透過身後的槐楊樹枝丫,細碎地散在他清雋的臉上。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火叉聽見自己略有沙啞的聲音答道:
“應該算……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