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寒以前也隱隱知道自己不是中原之人,乃前朝西夏國的子民,隻是他從出生就一直和漢人混居在一起,從來就沒有想過原來李氏家族還負有複國的重任。他頓時緊張起來,感覺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不已,呼吸也急促起來,頭上布滿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李鴻明見兒子如此狀況,暗歎自己沒有早些放他出去曆練成長,現在看起來讓他擔負如此重任恐怕有些勉為其難了。
他停頓下來,又思索了片刻,方才繼續耳語道:“為父也知道,如此重任交給你一人,確實難為你了!這樣,我觀你四爺爺的兒子李鴻基和孫兒李過在眾子弟中頗為不凡,為人誠實可靠,如有機會的話,你可將口訣也告知他倆,你們三人相互扶持,互相幫助,爭取有那麼一天能找出寶藏,完成複國大業;即使找尋不到,也要將此口訣在我西夏後裔中代代傳承下去,直至成功到來!”
李子寒咬著嘴唇,鄭重點頭。
李鴻明繼續道:“不生不滅,非內而外,七上八下,否極泰來。這十六字口訣,你默記於心,切不可遺忘泄露!”
李子寒雙眼微閉,默默強記,半晌後睜開雙眼,望著父親微微點頭,表示全部記住了。
李鴻明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鬆了一口氣,正要再叮囑兒子一些事情,卻聽見房門咚咚作響,有人在敲門了。他目光堅定地看看李子寒,然後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李氏宗族宗族李慶環、大長老李慶林和三長老李慶缺魚貫走入房中。李慶環臉上沒有了往日和煦的微笑,沒有和李鴻明打招呼,麵色沉重地在房中坐下,李慶林也隨之坐在他的旁邊,隻有李慶缺仍然一副冷靜而淡然的表情,對李鴻明微微點頭,然後站在了李慶環的身後。
李鴻明和李子寒站在屋子中央,對李慶環雙手抱拳行禮道:“參見族長,參見二長老、三長老!”
李子寒年輕,剛剛得知宗族中的齷齪意圖,臉上表情複雜,沒有了往日的恭敬之色,李鴻明卻依舊當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謙恭地道:“族長和各位長老日理萬機,晚上還親自前來探望,鴻明甚是惶恐和感激!”
李慶環撚著白須,目光複雜注視著李鴻明,沉吟半晌,方才沉聲道:“鴻明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吧。藏兵洞寶藏關係到我們太安裏李家的興旺盛衰,對咱們宗族來講重要性不言而明,前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江湖中眾多勢力都對寶藏虎視眈眈,覬覦在側的高手不知道還有多少,你不妨將寶藏交予宗族保管,你立此大功,獎勵自不會少了你的,我們商量著,還可將你提拔為宗族的四長老,你意下如何啊?!”
李鴻明苦笑一聲,恭敬回道:“族長既視鴻明為宗族自己人,就該明白,如果我得到了祖上遺留寶藏,定會第一時間獻於族長,何須您來問我!藏兵洞寶藏幾百年來都沒有任何出現的跡象和端倪,外界的傳聞隻是空穴來風,你還不相信我嗎?!”
李慶環審視著李鴻明,沉思不語,大長老李慶林年雖七旬,仍是脾氣火爆,他一拍桌子,起身喝道:“李鴻明,我們千辛萬苦把你們救回來,還破例招你們進了宗族之中,你就沒有半分感恩戴德之心嗎?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也這麼大年紀了,不會不懂吧?!你女兒姬娜現在還沒回來吧?要是萬一有人捉了她,你也不會交出寶藏下落嗎?!”
“姬娜?!”李鴻明聞言,麵色不再沉靜,他一直心存僥幸,希望姬娜是去找高傑而未歸,然而從李慶林話中之意揣度,姬娜怕是落入了他們手中了。震驚之下,李鴻明目瞪口呆,思緒混亂。
李慶環沒想到李慶林衝動之下竟然如此明顯地表露出今天老三李慶承幹的勾當,攔阻不及,隻好猛地咳嗽一聲,溫言道:“大長老隻是擔心有人會拿姬娜和子寒做文章,逼你交出寶藏,這種擔心也是很正常的,鴻明,你要細細斟酌才好啊!”
李鴻明乃是明白人,哪裏還不明白姬娜已被宗族控製,他對宗族最後一點僥幸之心完全失去,當下心如死灰,臉色慘白,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曾發過誓說過,我絕對沒有得到寶藏,別人不信就罷了,為何連自己人也完全不信任我,還要做出如此卑劣勾當,苦苦相逼呢?!”
見局麵至此,李慶環也不再顧及,起身冷冷道:“事已至此,你還不知進退嗎?難道非要連你兒子都搭進去不成?!”
他話音剛落,門外床來一陣大笑聲,有人朗聲道:“世上竟然會有你們這等不顧親情的自家人,簡直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