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道內情的捕快口裏,王奕知道高傑等的身份,這才明白了這夥人為什麼從容不迫、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回來,還求之不得似的被關進了牢房,其用意很明顯,就是扮豬吃老虎,要整姚正啊!王奕想到這,突然有點冷颼颼的感覺,暗道那個少年原來不是呆子,而是個城府頗深,手段高明的厲害角色啊!還好自己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用太過擔心,隻是,一貫囂張的姚正隻怕要倒黴了。
他看了看周圍頗為興奮的這些捕快們,突然覺得,如果真能拔掉姚正這顆蛀牙,衙門裏豈不是會清明許多,百姓也將會因此受益,實在應該算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想到這裏,他古板的麵孔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戚午生武功不凡,聽力了得,此時也聽到了這些議論,得知高傑因為和福祿莊起了衝突,被抓進了大牢,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哪還有心思吃飯,丟下碗筷,來不及打招呼,就在眾錦衣衛疑惑的目光中跑了飯堂。
古上洪那是蒲州巨賈古家的當家人,他年近六十,身體依舊十分健碩,頭發胡須黑黝黝的,白發聊聊,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這和他生活規律,極重養生之道有關。
吃過晚飯,他和平常一樣,帶著幾個隨從來到了福祿莊。福祿莊雖不是古家最賺錢的產業,但卻是最適合休閑的地方,古上洪晚上沒事就喜歡到賭莊裏喝喝茶,看著賭客們熙熙攘攘、吆五喝六沉溺於賭戲的場景,心裏甚為暢快。
坐在太師椅上,古上洪一邊品著古壟為他泡的好茶,一邊聽他彙報今天賭莊的情況。
青雲雖然是福祿莊的招牌,也是整個賭莊的管事,但他畢竟是個外人,不像古壟是乃古家的子弟,更值得信任。所以古上洪一般更願意從古壟這了解整個賭莊的一些大小事情。
當他聽完古壟彙報的高傑等人的事情後,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舒舒服服喝了口茶,笑道:“也不知是這幾個不知深淺的家夥是哪來的,竟然敢到我福祿莊贏錢,你和青雲這次做得不錯,姚正這廝也總算派上了點用場,平常使給他的那些銀錢也不算全都丟到了水裏了。”
古壟躬身站著,連連點頭稱是。
古上洪又接著道:“等此事了了,你便暗暗將消息傳出去,這叫殺雞給猴看,我倒要瞧瞧今後還有那些不長眼的家夥還敢來我古家搗亂!”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一聲輕笑:“古叔,這回你怕是要有麻煩了!”
話音剛落,一陣香風便飄進了房內,古上洪一看,原來是戚美月和戚午生,他連忙站起身來,哈哈笑道:“原來是美月侄女和午生賢侄,快快請坐,古壟再去泡兩杯上等好茶來!”
沒等古壟動作,戚美月便纖手一擺,示意他不必了,然後麵露複雜之色,焦急道:“古叔,虧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品茶,你們賭莊可是惹了大麻煩了!”
古上洪聞言,眉頭一皺,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道:“在這蒲州城,我古家能惹上什麼麻煩,賢侄女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戚美月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見戚午生上前一步,淡淡道:“古叔,我父親和您乃故交好友,兩家平常生意往來頗多,交情不淺,所以小侄和大姐這才前來報信,這次可真是有禍事來了!”
古上洪是看著這戚午生從小長大的,自然知道他年紀不大,卻為人處世甚是得體穩健,絕不輕易玩笑,心裏頓時重視起來,重新皺眉道:“老夫失言了,還請賢侄細細道來!”
當古上洪聽到高傑乃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頗為看重的師侄之時,紅潤的臉旁頓時變得鐵青一片,冷汗也不知不覺滴落下來,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鎮定,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內走動不停,口中不住念叨:“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該死的青雲,可是要害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