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第一次覺得重現天日,又見光明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讓人驚喜激動,雖然這一行人都是習武多年,心誌堅定之人,但在此刻都不由得心緒產生了波動。
熊兆珪在衝出了洞口之後,更是撲通一聲長跪於地,仰天嘶吼起來,發泄著壓抑已久的恐懼和憋悶。
此刻,天色已近黃昏,原來從他們進入石洞到穿山而出,已經過了近三個半時辰。長時間在一個狹窄、憋悶的小空間中艱難行進,並且對前路充滿未知,也不清楚盡頭在哪,這種無助感的確讓人幾欲發狂。不過,經曆過第一次後,相信他們下一次再走這段石洞之旅就會好上很多了,起碼心裏有底,不會再感覺那麼絕望和未知。
王睿坐在一塊山石上,回頭望著黑乎乎的洞口,感觸頗深地道:“我第一次穿過這石洞的時候,年方六歲,記得那次我因為害怕一直大哭不止,後來哭累了便睡著了,基本上是被父親背著穿過石洞的!”
姬龍峰問道:“為什麼不走大道呢?”
王睿黯然道:“當時我們女真和大明的關係就時好時壞,邊防管轄甚是嚴苛,我父親那時還是個普通的商販,為了讓我和弟弟受到好的漢族教育,學習中原的上乘武藝,便將我們兩兄弟由此石洞送入了中原,托付給了祖父在經商時結識的一位好友,也就是我們的恩師。此後父親當上了圖倫城主,我和弟弟也曾跟隨他的親衛穿越此洞回去看望過他老人家。”
大家都知道了王睿的身世,不願再提他的傷心事,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駱思恭走到熊兆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兆珪,這次不錯,能夠頑強堅持過來,很是難得,相信經過這一次考驗之後,你的心誌會更加堅定!”
熊兆珪此時已經緩過勁來,想起此前幾欲崩潰的情景,不由得臉上泛起微紅之色。
眾人休息了一刻鍾之後,便再次啟程。
穿過長壽山之後,便是一段真空地帶,這裏的村莊小鎮都幾無人煙,到處是荒野和野草,一片戰爭後滿目瘡痍的模樣。高傑等人一路行進了約半個時辰,愣是沒看見一個人。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眾人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喚,依舊看不到吃飯的地,於是隻好各自翻出隨身包裹中攜帶的大餅,也顧不上冰涼難吃,像中午在石洞中一樣先填飽肚子再說了。
眼見又來到一座黑乎乎的大山之前,王睿出聲道:“繞過這座山,不久便會到達廣寧城了,大家加把勁!”
大家夥見這座山雖高,占地麵積卻並不大,沿著山腳繞行過去估計也就半個時辰,士氣大增,疲憊之意稍減,一起催馬疾行。
約莫行了半裏地,就聽一陣鳴金敲鑼聲,前麵山林中突然亮起無數火把,星星點點,迅疾地向他們一行人撲了過來。
“小心戒備!我們恐怕是遇著山賊了!”駱思恭眉頭微皺,語氣卻十分淡定地喊道。
在這種三不管的地方遇到山賊,大家夥並不感到奇怪,更談不上害怕,就憑他們一行人的身手,還指不定誰搶誰呢!所以眾人隻是微微提高了警惕,並不慌張。
片刻間,一群約百十號人的隊伍便在山腳下這唯一的通道上將他們擋住。
這群人,穿著都是普普通通的大明百姓的服飾,衣服各式各樣,雜亂不堪,破破爛爛,一見就是群烏合之眾,隻是,他們的頭上全都包著頭巾,在火把的照耀下,顯示出是清一色的白色。為首有三人,都騎著馬,中間之人膀大腰圓,手提一杆大刀,年紀約莫在四十歲左右,他左右兩人微微墮後,年約三十左右,各自手提短刀,頭上也都包著白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