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城門爭鬥(1 / 2)

薩滿在女真人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那年輕的薩滿見這幾個漢人對自己不但毫無敬畏之心,還膽敢悍然反抗,頓時又驚又怒,他低吼一聲:“低賤的尼堪,不知死活!”隨即便麵目猙獰,碗大的拳頭對著衝過來的王睿轟去。

尼堪,是女真人對漢人的稱呼,後世很多漢人認為這個稱呼帶有貶義,其實是種誤解。尼堪(滿語nikan)這個詞一般跟“明 顧侖尼”聯用,明顧侖尼尼堪--就是明朝之漢人,就是一個名詞,沒有褒貶。有些人認為這個詞彙還有一種貶義的意思為“南蠻子”的意思”,其實是以訛傳訛。有專家認為,nikan(尼堪)一詞的來源,有充分的理由認為是從ihan(牛)這個詞而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漢族屬於使用牛進行生產的農耕民族,而明朝也被女真人稱為nikan gurus(尼堪國)。所以說,尼堪這個詞,比漢人稱呼女真人為韃子、稱呼朝鮮人為棒子、稱呼西方人為老毛子都要正式得多,是一個非常正式、沒有任何貶義的名詞。

但是,這個年輕的薩滿在尼堪前加上了“下賤”二字,那自然是赤裸裸的蔑稱了。

王睿雖原為女真人,但他本名尼堪蘇克,聽了這家夥說出“下賤的尼堪”,比駱思恭等漢人聽了更加不爽,他見對方揮拳如錘、隱隱帶著破風之聲,知道這一拳的力量很大,豪氣頓生,長嘯聲中,也赤手空拳揮出一擊,悍然硬接。

聽到兩拳狠狠硬對在一起的聲音,遠遠躲開的女真百姓都覺得心驚膽戰,似乎覺得自己的手掌都有些隱隱生疼。但當事的兩人卻像沒事人一樣,依舊在馬上坐得筆直,察覺不出他們有絲毫痛覺,就好像剛才那兩個硬碰硬的拳頭不是他們的一般。

隻是,略有區別的是,年輕的薩滿胯下高大的黑馬輕嘶一聲,稍稍後退了一步,而王睿所騎的那匹普普通通的馬兒卻巍然不動。

王睿自小被崇拜大明文化的父親尼堪外蘭送去了中原,跟隨師父镔鐵巨刀王劉鋌大俠苦練武藝,成年後身高體壯,力大無比,乃是唯一一位真正得到劉鋌真傳的弟子。劉鋌上陣,憑著手中一柄重一百二十斤的镔鐵大刀,所向披靡,難逢敵手。要想舞動那柄威震武林的大刀,如果未能將劉家祖傳的重刀法修煉到極高境界,是萬萬辦不到的。而王睿現在的镔鐵大刀,比師父劉鋌的還要重上十斤,可見他的重刀法之術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修煉重刀法,不但要刻苦鍛煉肌肉力量,還要每日輔以強身健體的秘傳藥水塗抹全身,刺激肌肉細胞,然後在曠野中運轉重刀法中的內功之訣,任日曬、風吹、雨淋、雪藏,直至皮膚將藥水全部吸收,進入血管,再作用於全身肌肉,使自身力量獲得更大更快的增長。

剛才和那年輕薩滿對拳,王睿自是牢記著駱思恭要他們隱藏實力的囑咐,隻不過使出了約三成功力,旁人看上去像是拚了個勢均力敵。

作為薩滿,不論是拜火教還是拜山教,打扮都沒有太多區別,但自從這個年輕的薩滿擊出這一記重拳之後,所有人都清楚了,此人乃是拜山教的薩滿。

拜火教以內功為主,拜山教則重視力量體格的修煉,所走的道路完全不同。這個年輕的拜山教薩滿心高氣傲,對自己的力量極為自信,曾一拳打死過一頭擋路的大水牛,普通女真士兵根本無法擋住他隨手的一拳。然而,今日,他幾乎是全力而發的一拳,竟然被一個他看不起的漢人抵擋住了,而且,似乎對方的力量似乎比自己還要更為強大。

年輕的薩滿又驚又怒,大吼道:“下馬再來!”便翻身下馬,穩穩落在地上,口中念著咒語,腳下踩著怪異的步子,雙拳一前一後,擺好了攻擊之勢,目不轉睛地盯著王睿,眼中再也沒有絲毫輕視之意。

城門前打起來了,換做平常時候,守衛們早就出來幹涉了,當然,對薩滿自然不敢得罪,可要抓鬧事的漢人絕對是積極的,可當東京城們守衛頭領、一個牛錄額真正要命人去捉拿王睿之時,突然看到領頭的一個漢人小子正盯著他,而且那眼神還帶著一絲警告的味道,讓他心中不由得一咯噔,再仔細端詳了那少年半晌,這個牛錄額真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因為他認出了這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平日裏在東京城無法無天的宗鬆格格,作為城門守衛頭領,他沒少挨這位小格格的馬鞭。前些日子聽說宗鬆格格跟隨大貝勒去了廣寧城,這位牛錄額真還暗自祈禱小魔女再也別回來了,誰知天神沒有眷顧他,這位小姑奶奶如今又出現在東京城門口,他哪還敢妄動,立刻如縮頭烏龜一般躲進了城樓中,再也不敢露麵。眾守衛都不是蠢人,見當官的都裝傻,自然也就沒人去自找苦吃,於是都在城門兩邊站得筆直,那軍姿軍紀真是堪稱典範,隻是,他們對近在咫尺的打鬥卻置若罔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