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被兩位長輩瞧破心思,尷尬地嘿嘿笑道:“師父師伯,您二位火眼金睛,在二老法眼之下,小傑端的是無處遁形,慚愧啊慚愧!”
淨空師太望著愛徒,又好氣又好笑,正想再打擊打擊他,卻見老張來到大廳門口,俯首稟報道:“小侯爺,司禮監斌筆太監魏公公來了!”
高傑聞言,連忙起身,和師伯師父一起迎了出去。
魏忠賢已不是第一次來高傑府上了,不過此前他都是身著便服,以私人名義前來。而此次則不同,他穿著正式,大太監的錦袍披身,是坐著四個內侍抬著的官轎而來,隨行的還有兩位中年太監。
魏忠賢與高傑等見過禮後,令隨行太監內侍跟老趙去偏廳等候,和駱思恭談笑著,步入了客廳之中。
奉茶完畢,駱思恭淡笑道:“魏公公,想來此行必有要事和小傑會晤,本官不便打攪,就先告辭了!”
魏忠賢連忙擺手道:“駱大人且慢,本官的確是奉了皇命前來,但事關小傑赴灤州公幹之行,與駱大人亦有些關係,何況俺們都是自家人,淨空師太亦無須回避,都留下來一道出謀劃策,以確保小傑第一次以欽差大臣之名的公幹能夠大功告成,可好?”
駱思恭和淨空師太一起笑著點頭答應。
魏忠賢目光轉到高傑身上,眯著眼笑道:“怎麼樣,小小年紀便被聖上命為欽差大臣,感覺很不錯吧?”
高傑和魏忠賢熟絡得很,深知這個大太監對自己甚好,且生性豪放,行事不羈,和他打交道自然也毫無顧忌,當下苦著臉道:“魏叔,小傑的肩膀單薄,這欽差之責重大,生恐擔當不起,故壓力重重,夜不能寐,好幾次都升起了撂挑子逃跑的念頭呢!”
魏忠賢瞠目道:“別介,聖上之命,一言九鼎,這挑子可撂不得!”
高傑道:“魏叔,你瞧小傑可憐兮兮的模樣,實是難以承擔如此重任,要不您老就大發慈悲,把這副擔子接過去如何?”
魏忠賢仔細瞧了瞧高傑,見其神清氣爽、精神奕奕,哪有半分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笑罵道:“你就裝吧,想騙老夫,你還嫩了點!”
駱思恭插話道:“魏公公所言甚是,這小子演技一流,但在我等眼中,卻是徒勞!”
高傑攤攤手,無奈地道:“我隻是謙虛謙虛,哪有裝腔作勢?!你們這麼直白地挑明,不覺無趣嗎?”
魏忠賢、駱思恭和淨空師太聞言,相視一眼,都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魏忠賢止住笑聲,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正色道:“今日老夫前來,是奉了聖上密旨的。”說到這,他從腰間解下一把帶鞘寶劍,又從懷中摸出個金黃色的卷軸,遞給高傑道:“此乃皇上欽賜的尚方寶劍和密旨,你要好生收好了。此去灤州,事關重大,聞香教在民間影響巨大,且此時正值聞香教十年一度的盛事,其他教派高人俱會在灤州聚集,要想完成暗查之重任絕非易事。聖上對小傑期望頗高,卻又甚為擔心你此行安危,故除了讓駱大人調集錦衣衛高手隨行之外,還欽賜了可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以及可調用當地官府力量的密旨,力求為你掃清路障,增添實力!”
高傑接過尚方寶劍和密旨,認真點頭道:“聖上隆恩,小傑無以為報,惟有肝腦塗地,戮力而為,以報皇恩!”
魏忠賢也晗首道:“來之前,聖上還讓老夫轉告,小傑此行,一切以保證自身安全為第一要務,即使暗查未能完成,隻要能安全回京,也絕不會加以追究!”
高傑想到那位正每日佯裝沉迷於匠活,其實胸懷大誌、大智若愚的少年皇帝朱由校,心中感動,吸了吸鼻子,使勁點頭道:“魏叔回宮後請轉告皇上,小傑此行定當完成使命,不負皇上的重托!”
魏忠賢道:“聖上年幼,執政著實不容易,難得遇到小傑這樣的人才,便早已引為知己,期望著你以後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才會如此擔憂此行安全!不過,聖上又希望你通過此次曆練,能夠增加資曆,以便在今後能分擔更多重任。聖上深意,盡在於此!”
魏忠賢所言,高傑自然明白,隻是他誌在笑傲江湖,對朝堂之事興趣缺缺,此刻卻又不好言明,惟有默然點頭應承。
魏忠賢接著道:“對了,聖上還讓我帶話給你,讓你臨走前,先去京西保明寺一趟,見一見歸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