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洛濟大法師和東哥聞言一驚,問道:“為什麼?”
別亞大法師慘然一笑道:“巴如恨我入骨,讓人將鐵鏈植入我的背脊,緊鎖於脊椎上,這麼些年來,此鏈早已和我的血肉融於一體,不分彼此了!更何況,我武功盡失,真氣全無,傷勢一直無法恢複,身體已是油盡燈枯,活不了多久了。此鏈取下亦毫無意義,又何必再受皮肉之苦呢?”
本來因見到師父喜極而泣的東哥,聽完別亞大法師這番話,猶如從天堂瞬間跌入了地獄,一時間滿心充滿了絕望之情,竟怔怔地說不說話來。
多洛濟大法師心一沉,急忙道:“師兄,你且不要灰心,師弟別無他長,醫術絕對還是拿得出手的,我必定會將你治好!”
別亞大法師再次搖頭,虛弱地說道:“我拜月教神功,須遵從自然法則,方能修習有成!生老病死,亦是自然法則,豈可違背!我雖對醫術一竅不通,但修煉武學也須對自己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到了我這個境界,更是清楚知道大限將至,不必再浪費時間來救我了!”
東哥情緒激動,拉著師父的手哭喊道:“我不管,我們千辛萬苦尋到師父您,絕不會聽之任之,我一定要救您!”
別亞大法師艱難抬起右手,摸了摸東哥的頭發,灰暗的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緩緩道:“臨死前,能見到你,還有師弟,我心願已了,再無遺憾了!師父時間不多了,你們且安靜、認真聽我說!”
接下來,別亞大法師斷斷續續,將自己被俘關於此地的過程說了一遍,期間他不停地咳嗽,氣息也越來越弱。
十年前,為了奪取拜月教“天書”,拜火教巴如大法師、拜山教白那恰大法師以抓住了別亞的關門弟子、拜月教聖女東哥做幌子,合謀將其騙至長白山巔,發動伏擊。別亞大法師雖武功高絕,無人能敵,不但擊殺了白那恰大法師,還重傷了巴如大法師,隻是雙拳難敵四手,終於真氣耗盡,力竭傷重昏迷在地,被努爾哈赤擒住。那一戰,他的四大弟子盡皆戰死,唯有關門弟子東哥幸免於難。
巴如大法師所受傷勢並不比別亞大法師輕,幾乎去了半條命,且無法再動用內力,無奈之下,隻好將掌教大法師之位交給了師弟烏麥,自己則在大汗努爾哈赤的安排下,躲到了顯佑宮地宮中的密室內,開始了漫長的養傷之路。
對別亞大法師,他自然是深惡痛絕,央求努爾哈赤將其也關入了密室中,由他親自逼問“天書”的秘密。
以前,拜月教、拜火教和拜山教實力相當,三位掌教大法師武功也各有特點,不相上下,大家倒還相安無事。可自從別亞大法師的師父機緣巧合,得到一位異人傳授神技,授予“天書”後,拜月教掌教大法師的武功便突飛猛進,淩駕於其他二教掌教之上,拜月教也就奠定了遼東第一薩滿教的地位。
其他二教自然不甘心永遠就這樣被壓製,於是通過各種方法和渠道,終於獲知了“天書”的消息,也開始了謀奪此物的謀劃。隻是經過了數十年的努力,不但沒能瞧見“天書”的半個影子,拜月教還在別亞繼任掌教大法師後愈加強大,別亞大法師的武功則青出於藍,比他的師父更加強大。
拜月教一直立足於葉赫部,別亞大法師和東哥的父親關係親密,所以成為了努爾哈赤的眼中釘。而拜火教和拜山教在巴如和白那恰繼位後,則全部靠向了努爾哈赤。有了努爾哈赤的支持,巴如和白那恰於十年前開始了對付拜月教的行動。而別亞大法師自恃無人能敵,“天書”一直都是隨身攜帶,在他被俘後,“天書”自然落在了努爾哈赤和巴如大法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