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引君入甕(1 / 2)

姬龍峰生性好鬥,認識高傑前就四處挑戰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腰肋上的槍傷沒能擊潰他,反而令其凶性大發。他現在明白了,如今不是在切磋比鬥,而是在拚命,戰場上絕不能有半點婦人之仁,否則小命難保。隻見他嘴嗷嗷亂叫,雙眼通紅,一杆銀槍神出鬼沒,狠辣無比,再次向女真士兵人堆裏殺去。

剛貫穿胸膛,挑飛一個女真弓兵,正待衝向另外一個刀盾兵時,姬龍峰就覺後脖領一緊,竟被拎著甩向了同伴們的身後,剛想張口罵娘,卻聽駱思恭低喝道:“先止了傷勢,保住小命再來,急什麼?!”

原來駱思恭招拂不及,見姬龍峰受傷,本就懊惱,再見這家夥腰肋流血不止卻依舊死戰不退,更是又好氣又好笑,縱身上去將他拎著丟到了後麵護住。

姬龍峰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但對駱思恭卻是又敬又畏,當下不敢作聲,迅速掏出高傑給他的藥丸子,口服外敷,手腳之麻利,比他舞槍的技術不差分毫,然後又嗷嗷叫喚著衝到了隊伍前沿,挺槍搏殺,生怕耽擱這麼片刻時間便吃了多大虧似的。

駱思恭見駱養性、熊兆珪和姬龍峰三人第一次經曆生死搏殺,很快便適應了戰場的凶險詭變,欣慰之下,終於放下心來,開始觀察局勢,尋找沙爾大喇嘛一行人的蹤跡。

隨著駱思恭一行高手的加入,女真一方雖然人數占優,但寺廟前院畢竟不同於野外,場地不夠曠闊,不適合眾多兵士們列陣衝鋒,卻是武林中人能充分施展單兵作戰能力的地方,便漸漸開始落了下風,通往關帝殿的道路被打通。

駱思恭觀察了半天,也不知沙爾大喇嘛一行人究竟在何處,略一思忖,正待帶人衝向後院,就聽一陣喊殺聲,二十多位身著紅色薩滿袍的惡漢從寺外衝了進來。

見己方腹背受敵,駱思恭眉頭一皺,清嘯一聲,腳踩蓮花,身如旋風,瞬間便擋在了這幫拜火教薩滿麵前,手中壹號繡春刀劃出一道水平弧線,當頭的薩滿師就好似看到了一道明亮如彎月般的刀光攔腰掠至,皎潔綺麗,陰寒肅殺,他們尚自迷醉於這一刀的驚豔,意識便已被刀光帶走。駱思恭隨手一刀,就將三個薩滿師腰斬,驚得後麵的十幾位拜火教弟子駭然而停,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正在此時,就聽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堂堂大明錦衣衛指揮使隻會欺負我的弟子嗎?”

駱思恭收刀而立,淡然望去,就見一個年約七旬的消瘦老者,身著豔紅似火的薩滿長袍,手持一張黑黝黝的長弓,背上背著一壺同樣黑漆漆的箭矢,腳下生風,踏步而來。駱思恭眼睛微微一眯,淡笑道:“此乃戰場搏殺,並非切磋比試,何來欺負小輩之說!想來閣下便是金國國師烏麥大法師了,幸會幸會!”

烏麥大法師臉色陰沉,低頭看了看橫屍在地的三個弟子,眼中厲光一閃,也不答話,伸手從背後抽出一支箭矢,張弓搭箭,在瞬息間那支箭矢變得通紅,猶如剛從熔爐中取出一般,在他冷哼聲中,紅光疾閃,飛射而出。

這一箭並非射向駱思恭,而是準備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目標卻是一個正背身激戰的錦衣衛侍衛。烏麥大法師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老頭,聽了駱思恭的話,當下怒氣難耐,便欲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擊殺一個對方的手下來出口惡氣。

駱思恭何等人物,早從他出箭的一瞬間便知曉了他的意圖,繡春刀在手上翻出一汪清光,脫手而出,後發先至,倏然將那支火紅的箭矢圈住,堂朗朗一陣金鐵交鳴聲中,那火箭斷成一截截散落在地,火紅灼熱的斷箭將地麵夯實的黃土灼燒出幾塊黑色的焦痕。飛刀截住火箭,駱思恭上身不動,腳下卻猶如行雲流水般橫跨數步,將猶自旋轉不休的繡春刀收回手中。

此刻的繡春刀刀身數個部位開始發紅發熱,並迅速蔓延開來,顯然是那支火箭在被劈斷時,將其中蘊含的天火傳遞過來。駱思恭麵色不變,口中一道真氣噴向刀身,就見正迅速蔓延的灼熱紅光停頓了下,然後開始如潮水般退去,頃刻之間便消失無蹤。

烏麥大法師心中一凜,沒想到駱思恭竟可以憑一口真氣將自己的天火術逼退,臉色愈發陰沉下來,他再次伸手向背後探去,一次捏住了三支箭矢,搭在鐵弓之上準備擊發。他的弓和箭皆是由上號的精鐵打造,黑黝黝地看起來不起眼,卻甚是適合於火神功法的施展,能保證天火的順利傳遞。

駱思恭經驗豐富,見他準備三箭齊發,哪肯讓其如得逞,大喝一聲,一個大幅度的錯步,便立刻欺近到了烏麥身前,內力運轉,手中繡春刀泛出紅濛濛的寸長毫光,向他的弓矢悍然斬去。

弓矢適合遠攻,駱思恭自然清楚,所以立刻拉近了和烏麥的距離,要令其優勢喪失,從而發揮出自己近戰的威力。

烏麥大法師箭矢還隻是剛剛搭在弓上,便見駱思恭已欺到近前,根本來不及將三支火箭射出。他畢竟也是頂尖的高手,臨危不亂,火神功法由雙臂貫入,鐵弓也瞬間變得通紅如烙鐵,抬弓上揚,向駱思恭的繡春刀硬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