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西一所占地數畝的大宅中,一個年約三旬的美婦踏雪來到後院,推開“藥王堂”大門,進入屋內。
這間屋子麵積不大,彌漫著燈油和高香的香氣,數盞油燈明滅不定,整個屋內顯得頗有些昏暗。一位黃袍長發中年男子正盤腿坐在蒲團之上,閉門低首,安然靜坐。他的麵前有一座不大的神龕,供奉的是一尊用名貴黃花梨木雕就的神像,神像的神情麵貌生動清晰,顯得栩栩如生,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位頗為年輕的藥師,神像旁則立有一個小小的牌位,上刻“正德明醫真人”六個金字。
中年婦女站立在黃袍中年男子身側,先是向神像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後,方才輕聲道:“光臨,你找我?”
黃袍中年男子正是弘陽教先教主韓太湖的大弟子張光臨,他睜開眼,緩緩轉首道:“君湘,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中年女子是張光臨的夫人唐君湘,她麵帶驚疑之色,慢慢在張光臨的身邊坐下,輕聲問道:“莫非和剛剛離開的歸圓大師二人有關嗎?”
張光臨神色凝重,點頭道:“沒錯!你可知與歸圓大師一道前來的那位老尼是何人?”
唐君湘沒有答話,隻是皺著眉看著丈夫,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張光臨目光閃爍,深吸一口氣道:“她便是白蓮聖教十位頂級傳頭之一的徐鴻霞!”
唐君湘驚呼道:“徐鴻霞?!你說她便是當年和韓教主、羅清、王森以及李賓等齊名的徐鴻霞?!”
張光臨苦笑道:“沒錯!以她當年在聖教的地位和輩份,便是先師韓太湖亦要稍遜一籌啊!”
唐君湘道:“據說徐鴻霞年輕時是位在江湖上叱詫風雲的俠女,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而自從白蓮教分崩離析之後,她便消失於江湖之中,沒想到竟然是出家為尼了?”
張光臨歎了口氣道:“更沒想到的是,在我正要全力重整弘陽教之時,歸圓竟然引她上門,讓我支持其光複白蓮聖教!”
唐君湘瞪大眼睛道:“白蓮聖教分裂已久,如今支教分立,各自為政,豈是說光複便能光複的?!這老尼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張光臨道:“當年白蓮聖教新教主經過二百年時間,卻一直未出,十大頂級傳頭如先師、羅清、李賓等紛紛自創教門,唯有這徐鴻霞等兩三人依舊死抱著複興聖教的執念不放,令各支教在布教納徒時頗為不順。直到徐鴻霞等忽然消失,羅教、黃天教以及我弘陽教方才如火如荼地發展壯大起來。如今,她陰魂不散又找上門來,重提光複白蓮聖教之事,你說我該當如何?”
唐君湘輕輕“哼”了一聲道:“我弘陽教自韓教主仙逝,雖然你那些師弟們各個都想要爭奪這教主之位,四處劃地而據,直到如今依舊內鬥不休,但本教無論如何亦算是當今四大教門之一,實力雄厚,怎可憑那徐鴻霞一人一語便自毀教門?!再則,即便要光複白蓮聖教,那聖教教主該由何人擔當,莫非要我等擁立那徐鴻霞不成?!”
張光臨搖頭笑道:“徐鴻霞倒並非你說的那樣不堪!”
唐君湘道:“光臨,你怎能如此肯定?”
張光臨抬頭凝視著神龕裏那尊神像道:“先師曾言,白蓮聖教教主傳人一直未出,全因無人能夠驅策聖劍,號令天下。徐鴻霞雖然武功高深,但亦絕非白蓮聖教教主真正的傳人!”
唐君湘道:“徐鴻霞既然也無法驅使聖劍,又憑什麼來遊說你支持她光複聖教呢?”
張光臨目光移到唐君湘的臉上,炯炯生光,沉聲道:“因為,她已經找到了能夠真正驅動聖劍的人了!”
唐君湘聞言,嬌軀一晃,連忙伸手在地上支撐住微微抖動的身軀,顫聲道:“聖教傳人真的現世了?!”
張光臨沉重地點點頭道:“雖然那徐鴻霞並未明言,但我已得到消息,不但聖劍出世,聖教傳人亦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