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聶額頭貼著安逸的額頭。
她的額頭冰涼。
“安逸。”
褚聶又叫了一聲。
有冰涼的淚流下來,落到安逸蒼白的臉上。
褚聶把安逸抱回屋裏,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後抹去她嘴角的血,然後輕輕的伏在她的胸口。
良久,褚聶才抬起頭來。
“還有呼吸和心脈。”
褚聶露出一個蒼白的笑,然後摸了摸安逸的臉。
“娘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弄點補品來。”
剛站起來,褚聶就又坐下來了。
“不行……我不能走。”
褚聶看著安逸的臉,心裏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能……再離開你了。”
褚聶雙手慢慢覆上自己的臉。
“我不能再離開你了呀!”
褚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孤涼過。
“你需要的從來都不是我。”
褚聶聲音淒苦。
“你需要的……是一個名醫啊!”
褚聶想了想,又轉過頭看了看安逸。
“不過或許……我還有用。”
褚聶深深地看了安逸一眼,然後慢慢起身,再慢慢湊近安逸。
然後……
吻上了她。
褚聶看著安逸的眼睛。
那眼睛緊緊閉住了。
那眼睛以前多麼漂亮?
褚聶眯了眯眼睛。
臨死之前,還能親安逸一口,想想還是挺值的是吧?
褚聶想著,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然後拚了命一樣把自己的血送進安逸的嘴裏。
院子裏一時間寂寂無聲,隻有安逸種下的花還在欣欣向榮的生長。
……
花清自從村長帶人去找了道士又風風火火的去了大牛家的時候就開始惴惴不安。
後來村長那些人屁滾尿流的就回來了。
花清略有些嘲諷。
安逸那樣的人……
雖然她就隻見過一麵……
可是也知道單憑著那些蠢貨的能耐一定對付不了她。
果不其然……
被嚇回來了吧?
那個不知是哪兒來的聽說很是厲害的道士還不是也一樣被嚇得屁滾尿流?!
花清看著自己爺爺的靈位,笑的有些淒涼。
“爺爺……你看,他們都敵不過那妖女,我怎麼能奢求她原諒我呢?”
花清說著話臉上流下淚來。
“爺爺你知道嗎?清兒要有好日子了。清兒被一個人看上了……”
“那人……雖然說已經有了家室,不過不要緊,這世道……誰還沒有個三妻四妾?”
花清的淚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濕潤了一小片地方。
“爺爺……清兒……清兒以後就再也不會受苦了,你高興嗎?”
“爺爺……”
花清把手放在地上,手指微微勾起。
“爺爺!”
“你看……”
花清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你這條命……不是還有點價值嗎?”
花清又哭又笑的趴伏在地上,眼神空洞。
她看著自己的手。
那一天……
她就是用這雙手掐死了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
就是因為他說她不該不去求安逸原諒。
……
褚聶趴在安逸身邊喘著粗氣。
沒想到……
這血還沒喂多久……他就氣力不足了。
褚聶微微閉上眼,眼角有一滴淚劃過。
這一輩子……
終究是虧欠了她了。
可惜……
他再也沒有機會讓她再聽一句娘子了。
……
連翹跟著路洛來到黃家藥行的時候,隻看到一個女子。
連翹皺了皺眉。
“你不是說……這藥行的老板是個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