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山係之首尾,自景山起到琴鼓山止,一共十三座。蜿蜒二千八百九十裏,如今全真宗盤踞整個山係千餘年,經勝衰之勢,近年來宗內人才已趨式微。自三十六代宗主李君劍掌位以來,大力整改陳腐規矩,氣象日漸增實。
大堯山,山巔
那鶴立於群殿中的太清殿,如今麵臨百年大旱,早已失去往日仙鏡般的氣象,但是雄偉的巨殿也不失那九天之上的天宮威嚴美幻之感。莊嚴的太清殿此刻在那烈日烘烤下卻散發著絲絲淡淡靜神涼意,大殿之上奉著開派祖師聖象。
一身精神,具乎兩目。一身骨相,具乎麵部。一襲青衣,幾分仙家氣度。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憂慮的李君劍,手持著竹立香,參拜祖師聖象。身後七位長老,呈豎二站立,虔誠無比,躬身行禮。
耀眼的日光從殿外折射進來,落在李君劍身上更加的氣度非凡。平淡的目光從幾位長老那麵如湖水的臉上掃過,落在右邊首位長老身上,緩緩說道:
端木師叔,天機宗那位怎麼說,為何我全真宗會出現旱災。
麵容幹枯如沒有血肉的身體在灰白道袍包裹下的端木弘,渾濁的雙目漸漸清澈開來。望望殿外烈日,回過頭來沒有急著回答,默默整理思路,背微彎,左掌右拳相擊,說道:
日前天機宗那位前輩高人專來消息說是因異物引起大旱,隨即又詢問各弟子,出現過異常情況或看見異物。不料數月前三代弟子令狐尚執行任務歸來,路徑岐山是遇見一種長著六隻腳和四隻翅膀的蛇。
年邁的端木弘一口氣說完,縱然功力深厚也忍不住長長籲一聲。聖象下李君劍臉上未有太多表情,兩眼神采乍現。想似想到了什麼,深深看了一眼殿外特別刺眼的光芒,收回目,光慎重說道:
肥遺出世,必定大旱。
擲地有聲說出八字,眾人麵色大變,隨即有說道:顧師兄帶二代弟子去岐山附近搜查,見者立刻誅殺。
左麵首位中年國字臉的顧伯,浩然正氣神色突然一怔。顯然沒想到會派二代弟子前去,不過回頭一想,肥遺素狡猾,擅隱藏,而且是劇毒之物。怕是帶其他弟子反而身受其害。“|是”點點頭應道:
一身儒雅之氣,白衣書生的林思樂站在顧伯身後。帥氣的臉龐上布滿無奈,心裏歎了下,向右移一步,躬身行禮說道:
宗主如今招收弟子中隻有五人資質尚且可以,其餘人都是普通之輩。是不是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出去走動。
這些年招收弟子的潛力沒有往昔好,李君劍也注意到,暗中調查過,沒發現異常。走向側窗跟前,放眼望去,人煙稀少的大堯山。慢慢的定在半山腰,正在選拔弟子的最後一關上。
大暑炎炎,烈日照耀著荊山方圓幾千裏土地,仿佛要把整個山係化為灰燼才罷休。長青古樹,撐著巨大傘葉,保護著山脈,堅韌不拔挺過個日日夜夜。
茂密叢林中青白古階,清風颼颼,吹打在向上攀登眾少年身上。表麵雖愜意十足,但心裏卻似又沉重幾分。全真宗每每招收弟子極其嚴格,必須由負責各地的執事查清其身家是否清白,才能進入下一關競爭。
仰望著氣勢磅礴的大堯山,沉悶氣氛,些許少年露出堅定或害怕表情不一的目光。忽一聲巨吼,在人群中響徹,眾人順音尋去。一黑袍少年,劍目中隱隱閃著不屈之氣。嗖——急速向山上奔去。
收回目光的李君劍遙遙頭,沉默片刻說道:招收的弟子你們先安頓好,各位師兄師弟有中意的收下便是。其他幾峰長老那裏另做打算,你們先去忙。
幾位長老見識過李君劍掌位這些年來的手段,軟硬兼施,層出不窮的計謀。雖然是有曆以來最年輕的一位,當初說要他繼承時也遭到少數幾位長老反對。這些年的成績眾人是有目共睹,當下幾人也沒想出對策,隻好齊齊行禮說道:是,宗主。
偌大的殿內剩下李君劍一人站在窗前沉思,忽而輕聲喊道:師弟出來吧,發現你了。
靠大門口處的四神柱之朱雀柱下,空氣慢慢扭曲,如平靜的湖麵扔進一顆石子蕩起圈圈漣漪。模糊的空間,走出一身黑衫。劍目星眼,冷俊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的青年。讚道:
掌門師兄的神功日漸精進,小弟實在是佩服。
見黑衫青年拍馬,一點新意都沒有,還是原來那套。走上前去拍著對方肩膀,嘻笑道:你小子每次見麵能說點其他話來聽,老是那幾句你不煩我還煩。說吧,清嵐你每次和清楓幹了壞事就會這樣,是不是這次又偷了那位長老寶貝,找不到避難的地方了。
清嵐見堂堂全真宗宗主,此刻就一無賴全沒那宗主氣概。不有得那冰山臉融化幾分,滿臉羞愧。不服說道:我沒幹那麼無聊的事很久了,不信去問清楓。
李君劍無語嘀咕說道:問他,你倆狼狽為奸,誰不知道。說得還很有理。
清嵐見李君劍嘀咕說著什麼,問道:掌門師兄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額”擺擺手,正言說道:沒有,你這過來肯定是有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