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逸一襲白衣勝雪,衣袂翩躚,負手而立,如寒霜般的玉顏上帶著一抹凝重和擔憂。
他暗中派了許多人多方查探阿媛的下落,卻始終探不出她被傅太後藏在何處。
而傅太後的神誌越發不正常,時而清醒,時而瘋癲,時而暴戾,從她那兒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葉振逸皺了皺眉,漠然地瞥了一眼地上身受重傷的朱雀。
此人正是九皇叔派給阿媛的護衛,與她一同在天牢中的那一場大火中失蹤,兩人都被傅太後抓走了。
他本想從朱雀口中得知一些關於阿媛的情況,可這人死活不肯開口,一門心思地要見九皇叔。
無奈之下,他隻好先將朱雀送回到平王府!
“朱雀,將你所知道的情況一字不落地告訴本王!”
一道紅影快速閃過,宗政墨猶如鬼魅般立刻出現在朱雀麵前,邪佞的絕世玉顏上是毫不掩飾的憂心和焦急。
他滿門心思全撲在鄭媛的安危之上,壓根就沒注意到葉振逸的存在。
朱雀自責不已,本想下跪請罪,無奈渾身劇痛,隻剩說話的力氣,他強撐著一口氣,愧疚道:“主子,是屬下無能,學藝不精,沒能保護好王妃,請主子責罰!”
宗政墨鳳眼危險地眯起,睨了他一眼傷痕累累的身體,冷然道:“傷好後,自行去刑堂領罰!你和王妃一起失蹤,又為何會在冷宮之中?”
朱雀畢恭畢敬地回道:“那日天牢失火,屬下本想帶王妃一起逃出去,無奈遇到一波黑衣人的狙殺,屬下沒能成功帶王妃逃離火牢,最終因體力不支火勢太大,我和王妃都暈死過去了。當屬下再次醒來的時候,正看見傅太後的死士鬼影將王妃帶去長壽宮,屬下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王妃帶走了。”
“而我又被他們帶去了冷宮,藏在冷宮牆壁後麵的暗格中。”
短短的幾句話,仿佛用盡了朱雀全部的力氣,他額頭冒著冷汗,看著臉色陰沉的宗政墨,神色之間頗有些遲疑。
宗政墨曆眸如鷹隼般射向他,冷冷地吐道,“繼續往下說!”
朱雀深深吸了一口氣,猶疑道:“王妃被帶走之時,屬下曾迷迷糊糊聽到,鬼影說什麼,傅太後要好好折磨王妃,將她折磨死後,還要將王妃的屍體扔給無崖子當食物。”
“無崖子是誰?”葉振逸眸子裏閃過一抹痛楚,突然開口道。
阿媛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痛苦?
“無崖子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聖,他已經在江湖之中消失了十年,無人知其行蹤。”宗政墨眉頭一皺,難得回答了葉振逸的疑惑。
宗政墨已經成鬼影那兒得知鄭媛遭受了哪些折磨,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仍覺心疼不已。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旋即眼眸冷如千年寒冰,邪魅的臉陰冷至極,冷戾道,“無崖子性情狠戾乖張,殺人不眨眼,得罪了很多武林人士,曾經有一段時間被江湖諸多仇家追殺,後來就杳無蹤跡了。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竟然還與傅太後有所牽扯?”
這樣看來,鄭媛當初為何會中毒聖的鉤吻腦髓丹,也就說得通了。
無崖子也算是一條微妙的線索!
宗政墨陰鷲詭譎的鳳眼完全被地獄之中的黑暗所籠罩,冷冷地瞪了一眼朱雀,薄唇微掀:“還有什麼其它的線索沒?”
朱雀想了想,無力地搖搖頭。
宗政墨眼眸暗了暗,手指攥緊,想到鬼影說的那些話,艱難地問道:“她左腿上的傷怎麼樣?”
“屬下隻記得在天牢失火時,王妃的左腿被屋梁砸中,並……並不清楚王妃……究竟傷的怎樣?”
宗政墨一聽,臉色更加陰沉至極,沉聲吩咐侍衛將他帶下去治傷。
旋即又吩咐朱十一道:“立刻去查探關於無崖子的一切,他的行蹤,以及他與傅太後的過往。”
朱十一領命:“是,主子。”
宗政墨動也不動地站著,眉頭緊皺,眼眸中壓抑的傷痛泄露了他全部的心緒。
他不敢想象,若是鄭媛真的跟無崖子在一起,依照無崖子往年喜怒無常的性子,動不動就以毒試人的瘋狂勁,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了?
沒有聽到朱雀的話之前,他一直堅信,她是活著的。
即便鬼影說她受傷了,受到了嚴酷的對待,那至少也能說明,她確實還活著的。
可現在,他的內心有了一絲動搖,不確定了。
這幾日,長壽宮的每一個人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尤其是傅太後,她整日如同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瘋瘋癲癲的,但未曾有過任何的動作。
也沒見過任何人,更沒吩咐手底下的人做過任何的事。
這樣,至少說明,她沒有再次找機會去折磨鄭媛!
傅太後沒有動作,他反而找不到突破口,無法尋著蛛絲馬跡找到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