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連殺青龍玄武白虎三人後,似乎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在他暗殺杜流觴之時,便沒有如此好的運氣如此天時地利的時機。
杜流觴的警惕性是他們中最高的那位,否則他也不會安坐暗夜堂堂主這麼多年,也不枉九皇叔如此器重於他。
即使在安全的平王府,可以說在任何一個地方,杜流觴都不會真正讓自己睡死過去,他的睡眠一向很淺,稍有風吹草動,他便會條件反射性地被驚醒。
當空氣中傳來一絲異動之時,杜流觴眸光微動,屏氣凝神,安靜地躺在床上,等著男人一步步地接近於他。
在匕首刺向他的那一刹那,杜流觴猛地睜開眼睛,一道冷冽的幽光快速閃過,掩藏在錦被中的冷劍陡然出鞘,快如閃電般地擊向暗夜中的蒙麵男人。
“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杜流觴翻身而起,冷冷地喝道。
“杜堂主,要你命的人!”
男人刻意壓低聲音,出手便是致命的狠招,騰空而起,手腕一翻,手中小刀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朝杜流觴心口射去。
杜流觴皺了皺眉,一個閃身猶如光速般奪過殺機,憂鬱的眸子裏寒芒乍現,此人的招式本就是出自暗夜堂。
很顯然,此人已經叛變。
隻是,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奉誰的命,竟然想要他命。
杜流觴忽然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渾身溢出嗜血的煞氣,騰空旋轉,如金鍾罩頂般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無數把小刀直朝男人而去,而後抽出床邊長劍,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冷然逼近男人。
男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一種死亡般的恐懼襲來。
但他唇邊依舊泛著陰冷的笑,仰麵倒向地麵,虛晃一招,堪堪躲過杜流觴最後致命的一劍,肩上仍是插入了兩把小刀,男人揚手撒了一些粉末,並不戀戰,捂著受傷的肩膀遁去。
杜流觴冷眸望了望男人離去的背影,並未直接追去,而是轉身去了東西廂房。
青龍、玄武二人皆是一刀斃命,死在睡夢中,無知無覺。
唯有白虎赤身裸體死在床上,兩腿大大張開,甚至來不及合攏,她的胸口被刺穿了兩次,而且她瞪大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
杜流觴俊逸的臉色陰沉至極,神色複雜,步伐沉重地走至屏風,取了一件白虎最喜歡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遮住她滿身的狼藉。
這個男人顯然是他們熟悉的人,更是與白虎有過魚水之歡的男人!
杜流觴青筋凸起,臉色鐵青,握了握拳,一股異常悲憤的情緒在胸中不斷翻騰,燃燒著熊熊怒火。
從白虎的住處出來後,杜流觴仰頭看了看將近拂曉的天空,天際之處隱隱露出魚肚白,似乎在彰顯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杜流觴憂鬱的眸子一片冷然,轉身來到鳳鳴軒,他剛走到門口,朱十一猶如鬼魅般出現攔在杜流觴麵前,恭敬道。
“杜堂主,主子和王妃還未起身,離啟程離京的時辰還早呢?要不,你等一會兒再來。”
杜流觴淡淡地看向他,冷著臉豁然出手抓向他的左肩,掌心凝聚內力往下按了按,朱十一吃痛,悶哼一聲,嘴裏求饒道。
“杜堂主,你要幹什麼呀?屬下不過是攔住了你的去路,你有必要如此對屬下嗎?昨夜主子和王妃都太累了,睡得比較晚,屬下也是希望他們能多睡一會兒啊。”
朱十一的聲音很小,似乎是怕吵到九皇叔和王妃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