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湘湘蹲的腿都麻了,可她大氣都不敢出,那橫在腳邊的那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正瞪著猩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真是流年不利啊!
聽說江南好風光,她包袱款款準備去欣賞,才走出京城的邊陲小鎮,便遇上了這麼一攤事。
砰的一聲,她藏身之處右手邊的一個大酒缸被飛來的一個黑影重重的撞碎了。
江湘湘嘴角抽搐。
又是一個頭顱落在她腳邊,隻不過,這次的頭顱好端端的長在那劇烈抽搐的身體上,沒兩下,身體僵住不動了,而那頭顱上的猩目又剛好瞪著她,那眼球突出,堪堪似要從眼眶裏擠脫出來。
江湘湘縮在陰影裏,小小的身子狠狠的哆嗦著。
縱是縱橫沙場、殺人無數的鎮國將軍之女,湘湘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番令人作嘔、腳底生寒的場麵。
後背的衫衣已經濕透,陣陣冷汗卻還在孜孜不倦的往外冒。
江湘湘這時候莫名的恨起她爹來,小時候她想學功夫,爹爹總以女兒家學功夫不成體統將她打發了。
她雖然常在家中院裏偷看爹爹練功,也依葫蘆畫瓢的偷學了幾招,現在看來,恐怕她學的那幾招連花拳繡腿都談不上。
光看著那個土匪頭子一刀把客棧掌櫃的腦袋砍了下來,湘湘就已經嚇的腿軟了,本來還想著站出來講道理的,那刀光一閃,湘湘就忍不住往人群後麵縮了縮。
然後,場麵就混亂了。
客棧的廚子、小二哥們,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刀來,和突然闖進客棧的那群土匪們幹了起來。
湘湘是傍晚來住店的,準備吃好睡好,明兒繼續趕路下江南。
土匪們在湘湘吃飽準備上樓睡覺的時候,扛著家夥們,來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那會兒天將黑了,小二哥們正在給桌上的油燈上油、掌燈,掌櫃的在櫃台後麵抱著算盤打盹,土匪們動靜夠大,堪堪把掌櫃的驚醒了。
那掌櫃一張方方的黑臉,眉毛濃黑,呈上揚的一個八字,看在湘湘眼裏,那叫一個凶相。
掌櫃的舉著白手絹從櫃台後麵走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個字,眼前刀光一閃,他的腦袋瓜子瞬間落了地。
湘湘瞪大眼睛。
掌燈的小二已然大喝一聲:“兄弟們,操家夥!”
頓時刀光劍影,兩夥人不要命的廝殺起來,客棧內桌椅翻飛、血流成河。
湘湘幾時見過這樣的場麵,當場就嚇呆了,若不是其他幾位客人的哭嚎聲將她驚喜,她怕是不知要成為哪一方的刀下亡魂。
她趁亂尋了個隱蔽的位置,躲了起來。
夜色漸濃,桌上的燈盞幾數被打翻在地,金屬撞擊和血肉崩裂的聲音此起彼伏,湘湘怕的要死,隻得將自己小小的身子拚命的往角落裏縮。
這些土匪哪來的?為什麼一進來就砍人?客棧的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說拿刀就有刀?他們和土匪幹架的那個架勢,可一點都不輸給土匪們,仿佛他們之前也是土匪似的?
湘湘搖了搖頭,她現在想這些做什麼?這家客棧是不是黑店?此時兩方是不是黑吃黑?這些,現在重要嗎?
重要的是——誰來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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