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久,我見過許多人,善的、惡的、貪婪的、自私的、無私的,可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難免會有一顆讓人難以控製的好奇心,因此有很多人被好奇心害死。
而小胖是眾多人中唯一一個給我如此回答的人,他的回答超出我的預料。
不為好奇心所動,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同時又明確的知道他人的底線在哪裏,不去碰觸,也不去試探。交人隻交自己喜歡的那一麵,另一麵即使看透也不去捅破。
誰都沒有小胖活的明白,誰也沒有小胖活的透徹。不然他怎麼能在如今的社會中白手起家,在江城這不算小的城市中混的風生水起。
小胖曾經和我說過,他沒見過爸媽,一小被奶奶帶大。高中念了2年就輟學,孤身一人從北方小鎮來到江城,從洗碗小工開始幹起。其中種種心酸他沒有細說,隻是哈哈一樂,說了一句,哥總算熬出頭了。
小胖這種識時務懂分寸的人,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情。
離開小胖家時,他喝的爛醉,連我離開都不知道。小胖逢酒必醉,似乎隻有醉了才能證明他曾經喝的是酒,而不是水。
他常說,喝酒不喝醉那有什麼意思,況且哥一個單身漢,晚上不喝酒幹什麼。喝多了睡一覺,也相當於活神仙的生活。
借酒消愁也不過同他這般。
今天我把晶晶的電話與住址都給了小胖,希望他能盡快脫單,告別這種爛醉如泥的生活。
促成一段姻緣,據說會增加壽命。我已永生,想來想去竟是無什麼可向上天去求。
無意間瞥見搭在方向盤上的中指,戴在那上麵的紅寶石戒指奪目如血。我恍然驚覺自己有好久都沒想起過彼得。相伴千年的同伴,竟被我這樣遺忘在腦後。
也不知道他的歐洲之旅是否順利,但看我現在還安好,估計他也應該是順利的。
今夜風大的似要將僅剩的樹葉全部刮落,向這南方的城市宣告冬日已經來臨。
我開車回李南山公寓途中路過黃江大橋時,見一個女孩站在圍欄之上,任江邊的風將她的長發吹的四處飄散,單薄瘦弱的身子像隨時要被這肆無忌憚的風給吹走。
她站在那裏似乎隻猶豫了一刻,便身形一躍,縱身從這大橋上跳了下去。
生命如同夜中開落的曇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漆黑的夜中。
女孩激起的水聲並沒將這黑夜驚醒,在這寂靜寒冷的午夜沒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個投江自盡的女孩。
我將車徑直開過,女孩跳江的插曲並沒有激起我情緒的多大波瀾。
李南山說過,自殺者,死後打入枉死牢獄,永世再不能為人。
人並非多好,但這世間萬物都不容易。所以這個姑娘以為死是解脫,其實不過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始。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盛苦,這是佛家的8種苦。無時無刻不受煎熬,所以人類的生與死沒有區別,生死都是開始,但永遠不是痛苦的結束。
所以人類不要輕易妄言生死,沒準你的下一世比這一世更難活。
回到公寓時,本該在家的李南山卻不在。估計他今夜又是宿在警局,這太平世道也總是一件又一件的案子層出不窮的出現,讓人忙起來腳不沾地。
我洗漱一番後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午夜的電視台都是重複播放的電視劇。男男女女情情愛愛,死去活來,一演就是百十來集,九十九集都是磨難,最後終於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與西天取經如出一轍。
電視裏的女主正哭的梨花帶雨,我的老式諾基亞手機這時突然開始歇斯底裏的響了起來。
要不幾天不響,要不就一天響好幾次。
這次是李南山打來的,我倆很少通電話,因為實在沒有什麼急事是需要用電話來說的。
我有些好奇他打來電話的內容,安通接聽鍵“喂,什麼事?”
“你在哪?”他問。
“你家。”
“也是你家。”聽了我的回答他笑了一下,反駁說。
“什麼事?”我沒理會他,又問。
“沒什麼,就想聽聽你的聲音”。他沉默了一會才說。
“聽見了?我掛了。”對於他的回答,我翻了一個白眼。這是在和我演偶像劇嗎?
“先別掛,沒聽夠。”隔著話筒我都能想到他此時臉上的笑意。
“到底什麼事?”我歎了口氣,無奈的問。
“剛剛接到蘇起的報警,他說蘇欣失蹤了。”李南山將給我打電話的原因說出。
“蘇欣失蹤?”我有點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恩,蘇起說從昨天晚上手術回家就沒見過蘇欣,他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實在沒有辦法就來報警。”
“昨天蘇欣不是同我們在一起?之後她和晶晶一起離開,你有沒有打電話問晶晶?”我想了想問。
“問過了,她說昨天一出醫院他們倆個人就分開了,她自己回了家裏,而蘇欣去哪裏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