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點頭答了一個“恩”字。
“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又問,追根問底有時候是我的一個特長。
“閆旭兄一早就同我說過,想請我們幫他一個忙。隻是我並不知道,這忙原來是和鮫人有關。怪我當時答應的太倉促,沒有仔細詢問。”李南山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個大概,想這樣將時間模糊過去。
“是不是我受傷的時候?正因為你答應幫他的忙,所以他才借出房子給我們養傷?”我用不經常用的腦子思考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恩,他的房子裏有一種陣法,十分適合養傷調息,對人對鬼都有幫助。”李南山見我猜出來也不再隱瞞。
聽了他的回答,我心理有些愧疚。畢竟說到底李南山答應幫閆旭的忙還是為了我。
俗話說的好,無利不早起。想住大房子,想身體恢複的快,不付出點東西怎麼行。
所以這樣想來之前的一切就說的通了。
天色漸漸暗下,平靜的海麵上陸續出現一圈一圈細小的波紋,波紋慢慢變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我盯著詭異的海麵,心理一陣陣發虛。
雖然我不用呼吸,即使掉進海裏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卻對深海有著不可抑止的恐懼。
這叫什麼來著?深海恐懼症吧。
我不自覺的抓住李南山的手臂,本來盯著海麵的李南山有些訝異的將目光轉向此時我握的發白的手上,他不太確定的問“你怕海?”
“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我勉強笑一笑,將語氣盡量變的輕鬆。
“你再大力一些,我的這條胳膊就廢了。”李南山拍了拍我握著他胳膊的手,開玩笑似的語氣又說“你是我們中最不用怕海水的。”
“這個道理我知道,隻是我控製不住的害怕。”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依舊害怕。
“站在我身後,放心,這不會是一場惡戰。”李南山說這話時很自信,隻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自信。
我與李南山說話的這段時間,海水中的鮫人陸續浮出了水麵。一隻、兩隻、三隻陸陸續續最後滿滿當當的浮出能有幾百隻的鮫人。這麼大的陣仗,李南山卻告訴我不會有一場惡戰,我真的沒有辦法相信他。
與我一樣心驚膽戰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離巽。他此時也拽著李南山的手臂,滿麵愁容的盯著海麵,嘴裏說著“這回死定了。”
“平時一隻鮫人都難得見到,如今一下就見到這麼多,真是托了閆旭兄的福。”李南山這話說的讓人摸不透他要表達的意思。
閆旭苦笑著說“到時還請南山兄出手相幫。”
“敢問閆旭兄求什麼?”李南山將目光投向海麵上的鮫人,語氣始終是平靜淡然的。
“隻求碧落。”閆旭也將目光投向海麵。
“癡人說夢。”甲板上的女鮫人惡狠狠的說,“碧落本是我們鮫人族的聖女,就因為你這一介凡人,將她害的前程盡毀,如今怕是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搭上。你還要不死心的糾纏於她,將她毀死嗎?”
“我愛碧落,並不因她是不是你們的聖女,也不因她是不是鮫人。碧落也愛我,我們兩情相悅,是你們一直苦苦相逼。”閆旭每次說起碧落,他的語音都不自覺的放柔。
“你們人類都是見異思遷的動物,你們根本不配說愛。”女鮫人對閆旭的情深款款嗤之以鼻,顯然她十分厭惡人類。
“看來你被人類男子傷過?”我將頭從李南山的身後探出,特沒眼色的問了這麼一句話。
果真這話問完後,激的那女鮫人怒目而視,她果斷決絕的說“沒有。”
看她的反應如此激烈,那就證明她說的一定是反話了。
“不要以偏概全,你遇見的男人不好,不代表別人遇見的男人就同樣不好。”我苦口婆心的勸說說。
“你這一隻冷血的吸血鬼又懂什麼?”女鮫人身體被綁,她一直在掙紮著想擺脫身上的繩子,與我說話時身體也在不停的扭動。她的下半身是巨大的魚尾,魚尾在水中是她的助力,但是離開水後倒成為了她的負擔。
“比你懂的稍微多一點,至少我知道一句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所以你要調整一下如今有些扭曲的心態,幹嘛偏要才散一對相愛的人呢。”我彎起眼,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
李南山苦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頗無奈的說“你此時又不怕了?”
“怕死了。”我對他誇張的拍著自己的心口,說“可是我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
“終成眷屬?癡人說夢。”女鮫人說了這一句話就,便將頭撇開不再言語。
我們也將目光從女鮫人身上移開,投向了危機四伏的海麵。
海麵上的鮫人漸漸朝著我們遊艇的方向聚攏,為首的是一隻年紀頗大的女鮫人,她的頭發灰白,麵部皮膚拉攏出深深的皺紋。
她的手裏拿著一隻木質的魚叉,她將魚叉舉過頭頂,當魚叉落下時,一道巨大的海浪迎麵拍打在遊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