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向後退了幾步,之後順勢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他的麵色疲憊而頹廢,雙手相握搭在腿上,之後他徐徐開口,聲音帶著顫抖,但至少思維是理智而冷靜的。他說
“當年我父母帶著我與妹妹一同去了他們的朋友家拜訪。隻是我與妹妹貪玩,閑他們大人聊天無聊煩悶,便沒有隨著父母一同上樓去拜訪。而是留在車裏兩個人玩起了遊戲棋。
父母在朋友家呆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就回來了,之後我們一家四口去商場買了衣服,吃了飯菜驅車回家,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
天已經黑了下來,不過我家住的地方相對較偏僻,道路上的車十分少。我與妹妹坐在後排,父親開車,母親坐在副駕駛。當車開至家附近時,你與另一個男人突然拉開了駕駛室與副駕駛的車門,躍了進來。我們的車當時正在行駛,速度至少在40麥以上。
我們的尖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就暈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再醒來時我與妹妹是躺在馬路旁邊的草叢裏,而父母的車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誰將你弄暈的?是我還是彼得?”我問。
“那個外國男人。”蘇起斬釘截鐵的說。
“彼得應該是將你與蘇欣催眠了,隻是為什麼你會有記憶?”竟然沒有被彼得催眠,簡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妹妹如今不是也想起來了。”蘇起說。
“也是,你們倆個都很不簡單。”我認真的看了他後,肯定的回答。從來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鬼能逃脫彼得的催眠。所以我即喜歡彼得的那雙眼,又害怕與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對視良久。
“你隻知道這麼多?”我又問。
“隻有這些。你與那個外國男人當時都是正常人類的樣子,隻是速度快的超出想象。”蘇起似乎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臉色白的憔悴。
“能想起來嗎?”李南山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他看著我問。
其實蘇起關於他父母之死的事情知道的也非常少,隻有幾個關鍵點,我與彼得一起、上了飛奔的汽車、將兩個孩子弄暈。
那將他們兄妹送下車的是不是我與彼得呢?這件事我不能指望再從蘇起這裏得到更多答案,而蘇起的父母都已經魂飛魄散,也問不得。那隻能找彼得了,希望他能記得當時的事情。
我似乎隱約能記起一點,但是那一點也少的可憐。我隻能說,當年好像自己與彼得確實上了一輛飛奔的車,至於因為什麼上車我倒是想不起來。
“看來是要找彼得問問了,那段記憶對我來說有些模棱兩可。”我真的是年紀大了麼?不過幾十年的事情為什麼我的印象會這麼模糊,總是似是而非的感覺。
“蘇醫生實在不好意思,看來May暫時沒有想起什麼,打擾你工作了,我們先回去了。”李南山禮貌的對蘇起說。
“當年殺我父母的真的不是你們?”在我與李南山開門要走去屋子的時候,站在身後的蘇起聲音顫抖的問。
“等我將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自然會給你合理的交代。”我沒有回頭,而是如是說。之後揮了揮手,與李南山一同離開了這座醫院。
沉寂的黑色可以喚起人心底的恐懼同時也會讓恐怖的吸血鬼清醒,我抬頭看著黑幽幽的天,努力的睜開眼再閉上眼。
我的記憶一直都不完整,這種不完整我一直認為是因為身體裏有另一個人格所致,所以很多時候記憶中某些片段的連接不上我都不曾在意。
畢竟我並不是一個較真的人。
可是如今遇見蘇起這件事後,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想一想,我這記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難道與彼得有關?
他催眠了我?想到這裏我不由的睜開眼睛,是的,隻有這一種解釋可以說通。
在第二人格沒有出現的時候,我的記憶依舊是欠缺的。這種情況隻有彼得有能力做到,他一直在我身邊,將對他從來不設防備的我催眠實在太容易了。
隻是他為什麼要催眠我?他怕我知道什麼?
我並沒有朝車的方向走去,而是快步的向附近一座僻靜的公園而去。
李南山一直跟在我的身後,見我要去的方向,他終於有些疑惑的問“May,你這是要去哪裏?”
“找個人,他能幫我聯係到彼得。”我的步伐越來越快,因為疑問太多,懷疑太多,使得我迫切的希望知道向彼得詢問真相。
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達公園時,裏麵除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樹木外再無任何多餘的生物,我就要找一個這樣的環境,僻靜的,脫離人類監控的地方,所以我此時終於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