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滋味是什麼樣?
辛辣的,苦澀的,香醇的,可是這些感覺我都沒有。
對我來說,酒沒有任何味道,如同任何一杯普通的白水。
但是它與白水又不同,白水不能讓我忘憂,也不能讓我忘形。酒能,這杯中的酒可以讓人醉,也可以讓鬼醉。
我如今是醉鬼,醉的不能再醉。但是還好,我還能認出麵前的人,是花獨酌。
中年大叔的相貌,讓人提不起性質。
“醉了?”他的麵容漸漸模糊,聲音聽起來帶點虛幻的不現實。
“哈哈哈…醉了?你說誰?”我用手指著自己問“是說我嗎?”
他把我手指換了一個方向,之後說“這樣指的才是你。”
我竟然指錯了方向,我哈哈哈笑著,嘴上說“真有趣,這種感覺,真有趣。”
“怎麼個有趣法?”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飄飄呼呼,我為了能聽清他說的話,不得不向他的方向貼近一些,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阿?”
他推著我的肩,將我推離他,似乎一臉嫌棄,他說“一身酒氣。”
“你說我一身酒氣?那你呢?你身上那是什麼味道?”我打開他的手,不服氣的說。
“我身上的是酒香,況且無論什麼味道,你也聞不出來。”他作勢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有模有樣的回答。
我學著他的樣子也聞自己的衣服,哈哈哈,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除了血液味道外什麼都聞不出來。
我有湊到他身前,抓著他的衣服聞了聞,然後說“酒香我沒聞到,血香我也沒聞到。”
他又嫌棄的把我推開, 他說“我身體中沒有血,你怎麼會聞到血香。倒是你不要總是離我這麼近,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被你愛的人誤會多不好。”
“你是男的嗎?”我指著他,笑嘻嘻的問。
他沒有回答。
我又指著自己,笑嘻嘻的問“我是女的嗎?”
同樣沒有得到回答。
我哈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不自覺的放大說“我們都是屍體,怎麼授受不親?”
他突然伸手抓過我的頭,手在我後腦處狠狠壓著,唇死死的貼在我的唇上。這個吻隻有一瞬間,他便放開了我,然後認真的看著我說“這樣就叫授受不親。不分是人類還是屍體。隻要你心中認為自己是個活著的東西,你就逃不過這些。媚,我們是活著的,你不可否認。況且活的時間還很久,足夠漫長。”
他說了那麼多話,我卻聽的吃力,隻知道他說,我們是活著的,隻聽他叫了我的名字。
之後我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是哭是笑也分不清明。
混混沌沌的記憶,隻覺得輕鬆自在。
當我從混沌中清明時,我最先聽到的是酒瓶落地發出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然後這清脆的聲音將我徹底拽回現實,我警惕的直起身,入目所及,一片狼藉。
滿桌滿地的酒瓶,也不知道昨天我與花獨酌喝了多少。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竟是不見花獨酌的影子。心裏有些落寞,想來他也走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該散就散吧,強留不得。
我腳邊是碎裂的酒氣,想來這就是剛剛驚醒我的聲音。看來我是無意中將桌子上的酒瓶碰落到了地上。
這麼大的動靜下,竟是沒有服務生過來查看一下。我疑惑的朝吧台看去,那裏沒有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