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複歸平靜,有夜風吹過,曲向天慢慢睜開了眼。他趴在地上,手指微動,接下來就是胳膊,然後站了起來。他的頭一陣巨痛,搞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已經暈迷,他的內息亦有些紊亂,剛才的一戰給他所帶來的傷害實在太重,以至於現在都站立不穩。他蹣跚地向前走去,沿著巨龍鐵蹄留下的足跡。
四周的山嶽全被夷平,到處是碎石,巨坑。在一處,他停了下來,那是一條河,河裏是紅色的液體黏稠而幾近於凝固。而阻擋這紅色黏稠物的,正是巨龍分開的身體。
“死了?”曲向天手撫受傷的胸口,心裏一陣疑惑。“那曲猛他?”曲向天不敢想象,他沿途尋去,遍地是鮮血,殘骸。終於,在某一處,他發現了一枚獸齒,正是曲猛所留下的,而始終沒有發現曲猛的身體。他的心開始變得難過,小心的破碎在這無聲的夜裏。他頹廢地向前走去,但不知道要走向哪兒,他像一個丟了魂的人,搖搖晃晃,風吹欲倒。前麵溱黑的山頭,有兩隻碧瑩的眼睛望著他。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他直朝著那瑩瑩之光走去。在那兒,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溱黑的夜,仍可以看得十分清晰,這正是他所擔心的曲猛。
曲猛佇立風中,目視遠方,有若雕塑般靜立不動。風呼拉拉清洗著曲向天身上的傷口,他的身體一陣抽搐,最後,他如秋葉般飄零,摔倒下去。就在他摔倒的那一刻,“雕塑”準確地出現在了他的下方,將其伏住。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在天亮的時候,曲猛將曲向天馱回了曲府,曲香香及曲蓉被他身上的血跡及變化的模樣所駭倒。曲向天這時也恢複了意識,經過短時間的治療,他勉強穩住了傷勢,不讓其惡化。今天是新人大賽報名的日子,亦是曲向天看守萬卷閣的時候,如今現已受傷,他隻得向曲蓉交待一下有關事宜。
大概是這樣的,曲向天讓曲蓉帶曲猛去報名,而自己在家調息傷勢,萬卷閣的交班要等到晚上,所以這中間還有一段時間供自己調息。他讓曲香香給自己拿一些治療傷勢的藥物,又叫出曲府數名內功高手為自己輸入真氣,以修筋補脈。曲向天已進入療傷狀態,容不得有外人打擾,這也給曲香香留下了陪同姐姐去替曲猛參加報名的機會。
姐妹二人連同曲猛來到了鬥獸場的周邊,到了指定的報名地點,負責報名的人員在遮陽傘下正忙著記錄選手,而曲猛似乎很累,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隻顧著打嗬欠。她們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這之前隻聽說過父親要帶曲猛去一個地方,至於具體是什麼地方,這就搞不懂了,對於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為何受傷,她們一概不知。姐妹倆也疑惑地討論。問曲猛,曲猛隻表現出很疲憊的樣子,什麼也不答。報名的地方很多,約有十來個,每一處都排了很長的隊。看來今年的競爭情況很是激烈。
“曲大小姐,曲二小姐,兩位好啊!”這時,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湊了上來和曲家雙花打招呼。曲蓉回頭一看,正是花家的家丁,名叫丁三,外號“賭死人”。意思很明顯,就是很喜歡賭,直到把人家賭死了都不放手。不過外號雖是這樣,但從來沒有贏過。所以很少有人和他賭,因為一但被他纏上了,你最後即使贏了還得倒給錢人家。丁三走了過來,手中牽著一隻白色的動物。似狗非狗,似狼非狼,樣子很是奇特,這大概就是他以此贏銀子的法寶了。
“兩位小姐這次也來參加鬥獸大賽嗎?”丁三問道。
“是啊。丁大哥,這是你帶的鬥獸嗎?”曲香香欲用手撫著異獸的毛發,卻被丁三攔住。“曲二小姐,千萬不要!”丁三趕忙將異獸向後牽過,而這時,異獸朝曲香香凶狠地叫了起來。“此物過於凶猛,請曲二小姐不要靠近!”丁三勸告道。
“什麼東西了?說得這麼厲害,它是靈獸嗎?”曲蓉指著異獸,同時將曲猛帶到了跟前。異獸一看,曲猛隻是冷冷地看了異獸一眼,並不說話。出人意料的(主要是出丁三的意料,而似乎在曲蓉的意料之中了)是,那異獸隻被曲猛這麼一看,剛才那囂張跋扈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一下子就變得乖巧起來。
“咦?”丁三看了看曲猛,又看了看手牽的異獸,很是詫異,“我這冰山雪狼平時凶狠,怎麼一見到你這隻異獸就蔫了?”
“冰山雪狼?好像是靈獸的分支,很厲害啊!”
“那是當然,這是我花了一生的積蓄才買下的,我還得靠它翻本了。”
“是嗎?那來和我家猛子比比看?”曲蓉建議道。
“可以嗎?別看他長得這麼健壯,估計不行,還是別讓我家雪狼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