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蓉和曲香香帶著曲猛回家,深夜,從曲香香的房裏又傳來了哭聲。曲猛的自責不減當初,他該如何對待心愛的人,才能減少內心的慚愧呢?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又是很久,曲香香這才睡去。曲猛走入她的房內,為其擦拭掉眼角殘留的淚水。他用舌尖舔舐,鹹鹹的。
再然後他就走了出去,來到鬥獸場。老靈羊還沒有來,他獨自在場地走著。夜很是寒冷,如涼水般直浸入骨髓。很少有這樣冷的天了,寒冷的夜流圍繞在他的四肢。他蹲下身來,回想著過去的一切。
從爺爺帶著他,然後離他而去,再然後自己一個人獨自流浪,到現在來到曲家。整整有好幾年了吧。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唯一有感覺的就是對曲家。如果就這麼離去了,那我該去哪兒呢?回到獸界?這好像是目前唯一的打算了。不管是人還是獸,都希望和自己的同類一起生活。
我會帶著她走的,不管如何,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他暗自下定了決心。
他感到一絲茫然,不知道自己的以後會如何。這個時候,隨著一陣較為猛烈的寒風吹過,一白須老人坐在了他的身邊。
“原來你早就在這兒等我了?”白須老人問道。
曲猛看了看那人的打扮,知道他是破天靈羊的化身,也不理會,繼續在那兒思考著些什麼。活了這麼多年,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第一次以人類的思維思考,那些繁雜的思緒如白茫茫的潮水般侵襲而來。這讓他很是頭疼。以前作為獸的存在,隻要每天有吃的就夠了,再然後睡覺。可現在,還能這樣嗎?他已經深陷感情的囹圄了。沒有誰能幫他,他隻得靠自己。曲香香的身影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從第一次她為自己敷傷,到現在為自己失明,曲猛對她有著說不出的感情。
“二少爺!”破天靈羊打破沉默,又開了口。
“你叫我什麼?二少爺?”曲猛為破天靈羊突然的稱呼嚇了一跳。
“不錯,因為你還有一個大哥,目前在獸界。”
“我有一個大哥?那我家裏還有些什麼人?”曲猛第一次對家這個字充滿了渴望和無限遐想。
“我一直與獸界有著聯係,也不斷打聽你父親的情況,但情況好像不怎麼樂觀了。”破天靈羊並沒有回答曲猛關於家裏人口的問題,並歎了口氣。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父親是獸皇的弟弟,也就是當今獸界的皇叔。他有三個妻子,第一任妻子為一玉狐,產下大少爺後不幸去逝。大少爺取名為雷蕭,以父母姓作名。第二任妻子為一玉孔雀,亦常漂亮,並無子女。而第三任妻子就是你的母親了,雖然沒有正式娶過門,但卻是你父親心中的最愛。你的父親是一次戰後回去時在路上所見,你母親也愛你的父親,所以自那以後,兩人便經常會麵,之後就有了你。皇叔本打算辦成那件事之後便將你的母親接回獸界的,隻可惜,哎!”破天靈羊接下來的話被一聲長歎所淹沒。
“聽你的口氣,後來好像發生了某件事情。”曲猛以猜測的口氣問道。
“不錯,正是這件事情,讓皇叔身陷囹圄。”破天靈羊搖了搖頭,又接著道:“其實這件事情也一直是獸界的紛爭,好幾百年了,之所以獸界如今四分五裂,就是因為它。”
“到底是什麼?你可以更詳細的告訴我的。”曲猛受不了他一直賣弄著冠子,語氣變得有些淩厲了。
“咳咳……”破天靈羊並不吃曲猛這一套,反而假意咳嗽起來。
“哎,真受不了,好了好了,我認輸,你繼續吧。”曲猛受不了他的倚老買老,口氣又軟了下來。
“其實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大叔了。”破天靈羊似提示性的說道。
曲猛自從有了人的外表後,何時受過這種鳥氣?就連現在皇的父親紫清風都對他恭恭敬敬,而如今一個小小的獸界人物卻如此囂張。他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地麵,一道白色的能量直撞向地表,轟擊出一個數十丈的洞口,有水從裏麵噴了出來。
“這一點倒不像你父親了,他一像很溫和的。”破天靈羊看樣子好像並沒有被嚇倒。
“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在這裏涼快吧。”曲猛一個轉身,呼地一下離開。其實他並沒有走,而是隱藏在夜霧裏,以探查著靈羊的一舉一動。
“哎。”靈羊歎了口氣。“此子雖有一腔豪氣與熱血,但耐心全無,終究不可能成為我獸界一統大局的人物了。”破天靈羊仰望著那寂寞的蒼穹,兩行濁淚濕潤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