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蠍走了,周圍重陷黑暗與安靜。雷耀的身子依然虛弱,但力道似乎恢複了幾分。他拖著鎖鏈向岸邊走去,鎖鏈錚錚直響,他聽著有些難過。
他走到了岸邊,但鎖鏈的長度有限,這讓他無法抵達石壁的任何一角。他回想著破天靈羊給自己講的有關自己家庭的事,自己有一個哥哥,一個二娘,再就是這位令人崇敬的父親了。
“父……父親……”雷耀飽含著激動的淚水,大聲道。
周圍沒有任何回應,這顯得雷耀的喊聲有些孤獨和無助。
“父親!”雷耀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什麼回應,剛才那蒼老者仿佛突然從周圍銷聲匿跡。
“雷厲!”雷耀在不得已之下,直接喊出了父親的名字。
這一下,果然有了反應。“何人叫我?”蒼老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於周圍,聲音雖蒼老,但在雷耀聽來,卻是有著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
“我……我……”雷耀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先不要急,慢慢來!”老人聽出了雷耀說話有些激動,於是安慰道。“我在這兒都已經數百年了,一時半會也走不了的,有什麼話別急。”
“嗯。”雷耀哽咽著點了點頭。他盡全力使自己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大約過了一會,他感覺好了些,於是開口道:“我想問您一件事。”
“請說。”老人道。
“在三十多年前,你可在人類邂逅一女子,她叫呂清蓮。”雷耀雖想忍住不哭,但一提到母樣的姓名時,他再次流下了淚水。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在他的印象中隻有母親的名字還有爺爺的外形。
剛問完這句話,他的心中陡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迷團。雷厲口口聲聲說他在這兒呆了兩三百年,從來不曾離開過這兒。如果他說的一切屬實的話,那自己的母親又怎麼會在三十前年與他相見了?
他感覺這一切隻是個騙局,所有的一切全出自於破天靈羊的口。他的心陡然空了,心中的希望全都化為了泡影。
“呂清蓮,什麼,你說是呂清蓮?”老人聽到這個名字後,全身大震,既而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現在還好麼?”
“怎麼?你真的認識她?”雷耀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感到一陣欣喜。
“豈止是認識?”老人說道:“我與她之間的感情,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的?”
“你不是說,你在這兒已關上了兩百三年嗎?既然這樣,又怎麼會認識我的母親?我的母親隻不過是個凡人,其壽命也隻有幾十年而已,在這兩三百年的時間,你從來沒有出去過,又怎麼會認識我的母親呢?”
“什麼?你說她是你的母親?難道她已經嫁人了?”雷厲並沒有回答雷耀的問題,反而對雷耀是呂清蓮的兒子而激動萬分。從他的口氣中,可以讀出某種巨大的失落。
“沒有,她沒有嫁人,她一直在等待著某人,但因某人遲遲未曾出現,在不甘忍受人辱罵的絕望中,她終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什麼,你說她……她已經……”
“啊……啊……不可能,不可能,你告訴我,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老人仿佛發了狂一般在掙紮著。其有隱隱傳來閃電的轟擊聲,但是他的發狂聲仍然毫不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在這深深的地中,有若地震般猛烈。
“皇叔雷厲,還請安靜!”突然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著話,與此同時,雷耀分明感覺到股強烈的能量不知從何而來,朝著老人所在的地方傳去。
老人慘叫一聲,仿佛是受了那巨大能量的轟擊。然而他並沒有被痛苦所嚇倒,反而又不甘心的怒吼起來,“天可亡我,你們不可亡!”說罷,老人與那閃電開始搏鬥。
閃電通過鎖鏈一次又一次地劈著老人,從四周不時傳來他淒慘的吼叫,終於,良久,那喊聲漸漸虛弱,接下來被痛苦的呻呤所代替。
“父親,你怎麼了?”聽到老人那痛苦的呻吟,雷耀關切地問道。
“哼……哼……”傳來的依然隻有呻吟聲。
雷耀也沒有辦法,聽著父親受苦,他卻無能為力。他雖有一身強硬的功夫,但在關鍵的時候卻總幫不上忙,這一點,正如他眼見寒冰被紅芒所掩蓋,曲香香被白芒弄瞎雙眼時他無能為力一樣。
於是他也拚命地掙紮著,想用雙拳擊碎牆壁來見一見父親到底如何。但這鎖鏈的長度有限,還沒有接近牆壁,就被鎖鏈拽住而無法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