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是個頭？嗬。”老人笑了笑，“老夫已經在這兒掃了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兒。你問我何時是個頭，我又問誰呢？”
“這麼說，你是不讓我們見雷蒼了？那好，我們見你是一老人，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告訴我們那雷蒼在哪，我們自行去找他就行了。說不定我們見到他之後，替你求請，讓你免去這掃雪之勞，到時候你在老年期間，好好享福就是了。何必在這大雪天受這等勞苦呢？”較是平時，破天靈羊早就發作了，但也許結婚以後，被蛇人統領磨出來了吧，忍住不發，這時倒說了一句人話，在一旁的青龍聽了這話，向他連連點頭。
“勞苦？你又怎知我這是勞苦呢？人的一生中，總要找一件事做才能度過，隻不過你們找的是權勢，或者金錢名利，而我找的是清靜，比如掃雪。兩件事不同，但目的卻是一樣，也隻是為了打發人生這無聊的光陰而已。所以說，我並不勞苦。如果你們要我不去掃這雪，真不知該幹些什麼了。正如這雪，有人雪，你們才可以知道有人在，給迷路之徒一點安慰，如果白茫茫的一片，你們又怎知我在這兒呢？”老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說，你們還是不要見我家將軍的好，從哪裏來，就到哪裏去。少一些殺戮，多一些和善。”
“胡說八道，你說我們的目的相同，隻為打發這無聊的光陰。你如果將死當成你的目的，那你一生下來就尋死的話，不很快達到了你的目的。再說了，你以為這世上每個人都聽了你這番羅嗦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如果我們不殺人，那別人就要殺我們了？難道我們就引頸就戮，任人宰割？”破天靈羊的這幾句話說得正氣凜然，就連雷耀聽了，也忍不住嘖嘖稱奇，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能言善辯了？
但是，破天靈羊的話還沒有說完了，他停歇了一會，繼續道：“恕我說一句難聽的話，你叫我們從哪裏來，就到哪裏去，殊不知有些路，一但你選擇了走下去，就無法回頭了。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你從你娘的肚子裏而來，難道等你長了這麼大身形，還可以回到你娘的肚子裏麵去嗎？”
大家聽破天靈羊如此一說，全都大笑起來。先不說破天靈羊說得有沒有道理，僅憑他剛才這酣暢淋漓的口才，足以讓眾人佩服了。
那老人萬料不到破天靈羊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高深的話來，一時怔了怔。心中想道，“是啊，難道是我一生中太過於執著，我從我娘的肚子裏麵而來，難道就可以再進入我娘的肚子裏麵嗎？由此可以看出，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所能強求的。”
這老人自負能言善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破天靈羊那麼一說，他倒無法辯駁了，於是怔怔地立於當場，看著地下這積雪，一言不發。
破天靈羊看著那老人無言以對，朝眾人得意地笑了笑，並做出一個鬼臉，那樣子與他的年齡頗為不服，別提有多麼可笑。
青龍走上前，用拳頭打在破天靈羊的胸上，道：“好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這手了，從哪兒學來的？我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嘿，想當初我在人類帝國當狂戰騎獸的時候，不知聽過多少佛法禮化了，那兒是這佛法禪機的老祖宗了，就憑這老人幾在這兒孤陋寡聞，自以為在雷蒼的名下能說得了幾句看起來很有道理其實狗屁不通的話來，嘿，那也太小瞧我了。”破天靈羊看著那老人，麵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