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清晰記得,災難爆發的那一刻正是上午,村裏的景象依舊與往常一般寧靜與芬芳,房屋與田野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向著遠方看去有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但這種霧氣與城裏的霧霾不同,空氣裏到處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杏花香氣,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仿佛如置仙境。
那一天的清晨,絲毫看不出任何末日即將到來的模樣,整個村莊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寧靜和諧。崔雪的父母,在天地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他們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工人,雖然工作上並不算是太好,但兩個人一直都很恩愛,很少發生過爭吵,父母兩個人對於她這個寶貝女兒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所以就在崔雪好不容易放了一回假回家的時候,一直為工作而忙碌的父母都很高興,他們全都請了假,打算陪自己的女兒好好過一個周末!
然而就是在這一天,那滿是血腥和恐怖的末日降臨了!
依然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早上崔雪一家三口高高興興的出了家門,可就在他們剛剛走出胡同口的時候,卻是迎麵碰上了已經變成喪屍的陳伯!
陳伯的模樣,在看到的第一時間便狠狠嚇了崔雪一家三口一跳,隻見他皮膚呈水泥一般的暗灰色,裏麵的血管依稀看見,嘴角兩旁的皮肉也是全部萎縮了下去,清楚可見皮膚下麵的骨骼,尤其是他的眼瞼,更是如同死魚一般上翻著,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像極了崔雪以前看過的《生化危機》裏麵的喪屍!
也是在一瞬間,崔雪一家三口便楞住了!
而與崔雪一家三口相對的,另一邊的陳伯卻是鼻孔一陣收縮,仿佛吸氣一般對著上方空氣使勁嗅了嗅,接著身形向前一仰,好似渾身沒有力氣,隨時要跌倒一般朝著崔雪一家三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老陳……你?……你這是怎麼了?”
眼見同村的老陳這副模樣,崔雪的父親在驚嚇之餘也是充滿了擔心,畢竟相比於城裏人的個人自掃門前雪,村裏人要明顯熱情和質樸的多,所以崔雪的父親幾乎沒有多想什麼便上前扶住了走路看起來仿佛要跌倒一般的陳伯,但就在扶住陳伯身子的一瞬間,原本看起來好像軟弱無力的陳伯便立刻變了一個人,隻見他下軟的雙手突然抬起,死命地抓住了崔雪父親的胳膊,接著那滿是血腥味的牙齒突然張開,不帶一絲猶豫的咬在了崔雪父親的胳膊上。
“啊!”
隨著崔雪父親一聲淒慘無比的厲吼聲響起,自其左邊的胳膊處,一道血箭猛然噴了出來,胳膊上的肌肉,立馬便被陳伯一口撕了下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讓根本沒有什麼防備的崔雪和她母親全部石化在了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該幹點什麼。而崔雪的父親,卻是在被陳伯撕下肌肉的同時一腳朝著陳伯小腹踢了過去,這一腳完全是下意識得,是身體受到攻擊的本能反應。但就是這一腳,卻是間接救了崔雪父親的命。陳伯本來就上了年歲,再加上變成喪屍身體明顯脆弱不少,崔雪的父親原本便是工人力氣大,所以這一腳,幾乎沒有任何變故的直接就將變成喪屍的陳伯踢倒在了地上。
而在踢倒陳伯之後,崔雪的父親便捂著少了一塊肉的胳膊,滿頭冷汗的向著崔雪母女的方向靠了過去。
被活生生撕下一塊肌肉的疼痛,讓崔雪父親不住的吸著冷氣,如果不是身後還有崔雪母女,估計他直接疼得暈過去。
至於那被崔雪父親一腳踢倒在地的喪屍陳伯,卻是在掙紮了幾下之後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朝著崔雪一家三口衝了過來。
作為三人中唯一的一名男人,崔雪的父親死命地咬了咬牙,幹脆放任那少了一塊肉的胳膊不管,用那僅餘的、尚且還有活動能力的另一隻胳膊從胡同裏找了一塊磚頭,滿臉冷汗地護在了崔雪母女二人的身前。
然而就在變成喪屍的陳伯朝著這邊衝過來的時候,胡同的另一端也是出現了幾隻喪屍,崔雪父親剛剛的那一聲慘叫以及傷口流下的鮮血,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張村中除了陳伯以外的其餘喪屍,所以就在這些喪屍一前一後將崔雪一家三口圍在中央的時候,一直因為陳伯突然襲擊的緣故腦袋變得模糊一團的崔雪父親卻是猛然清醒了過來,隻見他用手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板磚,接著滿是焦急地說道:“回家!馬上躲家裏!”
崔雪的家門,在這條胡同的第三間,距離崔雪一家三口此刻的位置也是很近很近,所以就在崔雪的父親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一直處於呆楞狀態的崔雪母女二人也是反應了過來。兩個人幾乎不假思索的便朝著大門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