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安撫了一下楊帆後，迅速的將黑子的屍體弄進了火爐，焚燒殆盡。
楊帆站在一側，看著那火爐裏的可怕情景，再看了看聶天站在火爐前那陰森的眼神，莫名的感到一絲恐懼。
等黑子的屍體被燒幹淨後，聶天立刻過去將火爐的火給熄滅掉，這才回過身來，拉著楊帆離開。
等出了暗格之後，楊帆最終腿上一軟，終於癱坐在了地上，半晌起不來身。
聶天見狀，伸手想要去扶楊帆的時候，清楚了看到了楊帆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對自己的恐懼之色。
看到如此，聶天縮回了手，站在原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楊帆，“你一定是覺得我殺了這麼多人，內心開始害怕了吧！”
楊帆怔怔地抬頭看著聶天，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聶天今天裏這裏，是為了救自己，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但是自己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忘記聶天殺人的場景。
聶天見楊帆沒說話，這時也坐到了楊帆的一側，點上一根煙，看著樓道下方，緩緩的抽著煙。
良久之後，聶天朝楊帆道，“曾經的我，和你一樣，看到這種場景，也是內心極度震撼的。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當時我們抓到了一個降敵，當時隊長立刻就把他處死了，我的心情和你一樣，覺得對方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為什麼還要殺他……為此我還和隊長爭執過……隊長還和我說，以後我會明白的，當時我還很不屑！”
楊帆這時看向聶天，卻見聶天那一張英俊的臉上，似乎多了一層戰場上的塵囂。
聶天抽了一口煙後，繼續又說道，“後來我們執行任務，我抓到了一個降敵，那家夥已經身受重傷了，我於心不忍就把他給放了……後來……”
說到這裏時，聶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眼神之中，卻突然多了一絲迷茫之色。
楊帆這時不禁問聶天道，“後來怎麼樣了？”
聶天猛抽了一口煙，“後來我們中的埋伏，就是我放了的那人帶人過來的，那場戰鬥，我失去了六個戰友，其中就有我的隊長……那一刻我才明白，當時隊長為什麼會那麼做！”
說到這裏，聶天握住了楊帆的手，用充滿悔恨而且帶著淚光的眼神看著楊帆道，“我從那以後就知道了一個真理，對敵人有憐憫之心，那就是對自己，對自己身邊人的殘忍，如果我當時和隊長一樣，直接擊斃那個家夥，我的隊長和其他五個戰友也許就不用枉死！”
楊帆見聶天如此，心中陡然湧起了一陣憐憫且又震撼的感覺。
聶天則朝楊帆道，“今日的你，就是昨日的我，如果今天我不殺了聶磐，明日可能死的就是我，是你，也可能會波及秀英和衛欣，甚至每一個我們認識的人！”
楊帆這時緊緊地握住了聶天的手，朝聶天道，“我明白，隻是你現在殺人了……我擔心……”
聶天則拍了拍楊帆的手道，“不用擔心，現在無憑無據的，誰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你是唯一的證人，你會指證我麼？”
楊帆聞言一陣猶豫後，盯著聶天，不住的搖頭，“我不會！”
聶天這時對著楊帆的手背拍了拍，朝楊帆一笑，“聽我說了這些，你心裏是不是好受了一點！”
楊帆沒說話，怔怔地看著聶天半晌，別說，還真是這樣的，聶天沒說這些之前，楊帆甚至都已經感覺自己是不是選錯人了。
但是聽完聶天說了這麼一段國王之後，楊帆感覺自己心裏的負罪感陡然的全部消失了。
其實不用楊帆回話，聶天從楊帆的神情中就能自己判斷出來楊帆此時是什麼心情了。
這時聶天扔掉煙頭，站起身來，朝著楊帆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