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居正值血氣方剛,聞言大怒道:“我看誰敢!”
說完,他手一揮,早有準備的數千名拓跋部戰士呼啦一聲便湧了出來,箭上弦,刀出鞘,衝突一觸即發。
拓跋千玉忽然從寨子裏走了出來,嬌叱道:“角裏延,你想幹什麼!”
威定城攻防戰開始以後,拓跋千玉兩次想要偷偷溜過去參戰,都被拓跋木彌追了回來。現在,無論她走到哪裏,身後總跟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婢女。不過,拓跋木彌也答應,隨時將斥候探知的消息告訴她。今天,拓跋千玉一直沒有等到威定城的消息,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到寨子口來看看斥候回來沒有,結果遇上了這場衝突。
角裏延見到拓跋千玉,慌忙滾鞍下馬,施禮道:“啟稟主母,我等是奉主公之命前來捉拿慕容伏允。”
在威定城和西海族,拓跋千玉也有特殊的地位。不過大多數人都仍然稱呼她為公主,“主母”的稱呼是趙淩率先叫起來的,角裏延倒是學得很快。第一次見到拓跋千玉的時候,角裏延並不知道她是黨項公主,甚至還打過她的主意。角裏延選擇這樣的稱呼,也是告誡自己拓跋千玉已經是劉子秋的女人了,不可再有非分之想。
拓跋千玉心頭一喜,道:“這麼說,阿哥他們打勝了!”
圖木魯也上前彎腰行禮,說道:“我等還沒有見過主公,不過,這一仗已然大獲全勝,單是屬下這一路兵馬就消滅了他五百多人。慕容伏允已經再無回天之力,如今逃進了你們寨子,還望公主能夠勸說王爺和二王子行個方便,交出慕容伏允,也好讓我二人回去交差。”
“嗬嗬,原來是場誤會啊。”拓跋木彌不等女兒答話,便朝拓跋元居使了個眼色,說道,“慕容伏允確實在寨子裏,不過已經被我拿下,正打算親自解往威定城,這件事就不麻煩二位了。”
他腦筋轉得飛快。如果圖木魯和角裏延說的是實情,稱霸西海幾十年的鮮卑人從此定將一蹶不振,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給慕容伏允提供保護了。但是在黨項沒有一統之前,拓跋木彌還沒有傻到去和劉子秋一爭高下,所以把慕容伏允交給劉子秋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選擇。不過,他沒有把人直接交給圖木魯和角裏延還有自己的小算盤。
礙於拓跋千玉的麵子,圖木魯和角裏延也不便過分緊逼。兩人對望了一眼,圖木魯問道:“不知王爺何時啟程?”
拓跋木彌哈哈笑道:“事不宜遲,今夜便去!”
拓跋千玉心係劉子秋的安危,急切地說道:“父王,我也去!”
拓跋木彌把臉一沉,說道:“你與劉大人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但劉大人是漢人,你再這樣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拓跋千玉隻得心有不甘的退向一旁。
這時,拓跋元居已經讓人將慕容伏允帶了出來,讓圖木魯和角裏延驗明正身,然後五花大綁拴在馬上。拓跋木彌隻點了五百騎兵,揮手說道:“二位,請吧。”
有拓跋木彌親自去,而且他帶的兵也不多,圖木魯也就打消了疑慮。
角裏延卻又說道:“王爺,還有一個人也是我家主公想要的,不知他可在寨子裏?”
“誰?”
“金波!”
拓跋木彌是認識金波的,他低著頭想了想,說道:“慕容伏允的隨從共有十六人,都已經被我下令斬首,但裏麵確實沒有金波。不信你們可以問一問慕容伏允。”
慕容伏允卻隻是冷笑不語。一路上忙於逃命,金波中途摔下馬的事情,慕容伏允還真的沒有看見。不過,他即使知道金波的下落,也不會說出來。反正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何不給劉子秋留下懸念呢?
圖木魯見拓跋木彌說得肯定,又不好真的卻寨子裏去搜,隻好拿眼睛瞄向拓跋千玉。拓跋千玉也是冰雪聰明的人,她一扭小蠻腰便回了寨子。片刻功夫之後,拓跋千玉又回到這裏,輕輕搖了搖頭,證實了拓跋木彌的話。拓跋千玉最同情林巧兒的遭遇,因此也深恨金波,她是絕對沒有理由幫金波掩飾的,圖木魯和角裏延也隻得作罷。
誰都沒有想到,金波早已在亂軍之中化為一堆塵土,這件事也成為困擾劉子秋多年的懸案,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拓跋木彌親自押解著慕容伏允上路,但圖木魯和角裏延終究不太放心,各引本部人馬,一左一右將拓跋木彌夾在中間。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以後,拓跋元居就率領大隊人馬直奔哈爾騰郭勒河畔的鮮卑營地。慕容伏允戰敗了,但營地裏還有許多老弱婦孺,有許多牛羊馬匹,有許多奴隸。對於拓跋部來說,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