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冒險,李賢賭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魏征押上的卻是整個長山村的生計。如果莊園裏沒有香草所說的寶藏,或者那些寶藏已經被楊家發現並且取走,他們非但一無所獲,甚至會引起村民的不滿,這才是高秀兒最為擔心的。
魏征卻笑道:“其實也不算冒險,魏某早有考慮。現在各郡縣的賦稅都不用解繳,如果沒有寶藏,就用賦稅補上!”
高秀兒長歎一聲,道:“也隻能如此了。”
見高秀兒已經同意用鹽場的股份換取楊家莊園,李靖撫掌道:“事不宜遲,今夜就當派人接管楊家莊園!”
魏征沉吟道:“此乃機密之事,需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掌管莊園,然後方可慢慢搜尋寶藏。”
高秀兒想了想,說道:“我看還是告訴花雲兄弟好了,我信得過他!”
“花雲兄弟是鷹揚府郎將,李將軍是鷹揚府校尉,魏某又擔著鹽官縣令的官職,都不合適。十三太保又都在蕭大鵬的屬下,魏某現在信不過他們。” 魏征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李靖遲疑了一下,說道:“李某倒有個人選?”
“誰?”
“韓世諤韓公子!”
自從韓世諤帶著侯蘇蘇、陳芳菱逃到江南以後,便一直住在長山村,與大家相處倒也融洽,隻是他終究是個外人,長山村的許多秘密都瞞著他們,高秀兒不禁有些遲疑,自己卻又找不出合適的人選,沉吟良久,方才說道:“既如此,就請韓公子暫且掌管楊家莊園吧。”
說到這裏,高秀兒又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夫君在,這些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唉,一直沒有西邊的消息,讓人真的好擔心。”
李靖臉上也現出憂色,說道:“單單依靠車馬行消息還嫌閉塞,等找到寶藏,李某帶幾個人去西邊一探究竟。”
高秀兒撫了撫自己日漸隆起的腹部,想起張出塵也和自己一樣懷有身孕。她素來心軟,怎麼忍心讓李靖這時候離開張出塵遠行,不由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大哥也不用著急,也許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
次日清晨,李靖點齊兩百兵丁,護送著高秀兒和香草來到城郊的那處莊園。韓世諤和韓忠一齊迎上前,說道:“都交接妥了,楊家什麼都沒帶走,連幾個灑掃的奴仆都留下了。”
在那些達官貴人眼裏,奴仆就和財物一樣,是可以隨便拋棄或者送人的。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李賢搞的小動作,那些個奴仆李賢要來全無用處,萬一其中有幾個機靈些的窺破他的心思,泄露給楊家反為不美,倒還不如把這些奴仆都送給長山村,做個人情。
高秀兒揮了揮手,說道:“把他們都送到長山村去!”
她今天前來是要尋找寶藏的,這些奴仆是楊家的舊人,自然不能讓他們留在莊園裏。
對於莊園的圖樣,香草早就爛熟於心。進了莊園一看,十多年了,整個布局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園子裏的樹木長得更加高大了。這讓香草信心大增,領著高秀兒、李靖、魏征、花雲、韓世諤和韓忠直奔後宅,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這處小院據說是香草的母親嶽陽王妃誦經禮佛的所在。
今天的任務是尋找寶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有的士兵都在外麵,沒有一個人進來。一旦找到了寶藏,也不可能馬上運走,而這處莊園將在韓世諤的掌管之下,因此沒有瞞著他和韓忠。而高秀兒對花雲絕對信任,也把他請過來了。
小院大門緊閉,門上一件銅鎖已經鏽跡斑斑,看情形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打開過了。其實這也很正常。楊家的重心在京城和北方,獲得這座莊園以後一直閑置著。直到後來為了鹽場的事,楊積善才在這裏住了一年多。楊積善喜歡飲酒作樂,知道這個小院是座佛堂,自然沒有一點興趣,也就從來沒到過這裏。
花雲二話不說,抽出佩刀照著銅鎖便是兩下。鎖落門外,一股灰塵撲麵而來,把花雲弄了個灰頭土臉。
小院很簡單,隻有三間磚房,一目了然。整個莊園以木製建築為主,這個小院全是磚房,倒是有些不同。香草直奔中間那間磚房,輕推房門。隻聽“轟”的一聲,房門應聲而倒,又揚起大片灰塵。原來,這扇房門多年沒有開關,竟已腐朽了。房間正中有一尊佛像,地上積了厚厚的灰塵,房梁和佛像上掛滿了蛛網。
見此情景,香草心頭一喜,說道:“姐姐,就是這裏,應該沒有人動過!”
韓世諤皺眉道:“這屋裏空蕩蕩的,能藏什麼東西?”
香草朝著佛像一指,說道:“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