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上,劉子秋大聲說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大隋隻能有一個皇帝,那就是先帝楊廣的長孫,故太子楊昭的長子楊倓!隴西的楊侑、長安的楊浩、洛陽的楊杲都是偽帝!如今國家四分五裂,當此危難之時,正該我等軍人振臂而起。身為大隋的軍人,劉某將與你們一道,力挽狂瀾,複興大隋。”

其實,劉子秋說這番話已經屬於大逆不道之舉,因為在古代,是不允許直呼皇帝名諱的。劉子秋這廝不僅直呼楊廣的名諱,而且當眾把人家祖孫三代的名字都報了出來。

不過,作為劉子秋手下絕對主力的那五千常備軍,都是從各部落中挑選出來的年輕人,盡是些桀驁不馴之輩。他們隻認劉子秋,可不知道有什麼大隋皇帝。還有那五千遊牧騎兵,是由重獲新生的奴隸組成,這些奴隸把劉子秋當成了救世主,對大隋皇帝可沒有絲毫感情。

至於那三千長槍手、刀斧手,這些人本是大隋的軍戶,世代當兵,長期受到忠君教育。但他們現在都已經加入了西海族,而劉子秋在西海族當中一直宣揚平等互助,親如一家的思想。經過半年來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些昔日的大隋軍戶內心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對皇帝的敬畏也逐漸淡漠了。

隨著劉子秋這番話說完,士兵們高舉兵器,發出震天的呐喊。但那五千降卒依然個個低垂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劉子秋走到他們麵前,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大手一揮,說道:“劉某近日必將克複河西諸郡,汝等當為先鋒!”

楊廣擊敗吐穀渾以後,新設立了西海、河源、且末、鄯善四郡,和原先的敦煌、張掖、武威、西平、枹罕、金城、澆河、臨洮八郡共同組成河西道,同時任命左侯衛將軍馮孝慈為河西道總管。去年冬天鐵勒犯邊,楊廣命馮孝慈引軍迎擊,結果大敗而還。按照大隋律法,敗軍之將本應遭到嚴懲。隻是馮孝慈走了宇文述的門路,非但沒有受到懲罰,還當上了河西道總管。不過,西海郡是慕容伏允的老巢,楊廣對這裏極其重視,全權交予宇文敬處置,馮孝慈一時還插不上手。而河源、且末、鄯善三郡都是由歸順的高昌王等人治理,朝廷並沒有在那裏駐紮軍馬。因此,馮孝慈這個河西總管實際上控製的還隻是敦煌等八郡,他的總管府便設在武威郡的姑臧城。

宇文化及在隴西擁立楊侑稱帝以後,馮孝慈投桃報李,給了宇文化及很大的支持,從河西諸郡抽調了大量兵馬和錢糧。馮孝慈這樣不遺餘力地幫助宇文化及,也有自己的小算盤。皇位向來傳嫡不傳長,楊侑是楊廣的嫡孫,顯然要比楊浩、楊杲來得更加名正言順。楊侑雖然是楊昭的第三子,但宇文化及說了,楊侑的大哥楊倓、二哥楊侗都已經死於亂軍之中,這樣楊侑就成了楊廣唯一的嫡孫。一旦楊侑坐穩天下,他馮孝慈便有從龍之功。當然,馮孝慈也隱約看出了宇文化及的野心。不過,如果宇文化及能夠代隋而得天下,他同樣居功至偉。

隻是這樣一來,河西諸郡未免有些空虛。敦煌、張掖、武威和西平都是重鎮,西平卻隻剩五千守軍,敦煌、張掖、武威三郡的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其他四郡更不用說了。劉子秋原來計劃直接殺奔隴西,尋宇文化及的主力決戰。在占領西平,得知河西諸郡的真實情況以後,劉子秋改變了主意,要先奪下河西道以為根基。

聽說劉子秋要讓他們作為攻打河西諸郡的先鋒,那五千降卒都變了臉色,議論紛紛,校場上一片喧嘩。劉子秋一揮手,吉仁泰奮力敲響戰鼓。鼓聲咚咚,震懾人心,這才將場麵穩固下來。

劉子秋厲聲喝道:“汝等既為先鋒,當恪守軍紀。聞鼓而進,聞金而退。有不遵軍令者,殺無赦!有畏縮不前者,殺無赦!有臨陣脫逃者,殺無赦!凡有以上三過者,誅其三族!”

不吸納降卒以為己用,劉子秋的兵力很快就會捉襟見肘。但這些降卒的戰鬥力參差不齊,士氣尤其低迷,用之不當甚至會拖累其他將士。如何充分發揮這些降卒的戰鬥力,劉子秋很是動了一番腦筋,他忽然便想起了曆史上曾經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