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哈哈大笑道:“他們都是文某麾下的普通一兵,也算不上是什麼精銳。”
李老太爺搖頭道:“文將軍休要誆騙老夫,如果這些隻是普通一兵,那什麼樣的才算得上精銳?”
他聽李堅描述過這支軍隊軍威雄壯,這才下決心親自來跑一趟,但看到麵前這三百人也是大吃一驚,他絕對不相信整個軍營的士兵都能達到這樣的水準。
樊梨花嗬嗬一笑,揮手道:“鳴號,聚將!”
“嗚嗚”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這次是三長兩短,一級示警。整個軍營頓時動了起來,士兵們從營帳中蜂擁而去,一邊奔跑一邊穿戴著盔甲,號令聲聲,戰馬嘶鳴,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千七百名騎兵便集結完畢。
夫妻連心,文昊已經明白了樊梨花的意思,笑著拱了拱手,道:“文某麾下三千騎兵盡在此處,請老先生檢閱!”
在朦朧的月色下,三千騎兵各按隊伍,縱橫馳騁,展示著高超的騎術,清一色的雪亮馬刀,整齊七一的劈砍動作以及神乎其神的射術,令李老太爺一行人大開眼界。
“文將軍果然沒有欺騙老夫,你手下的三千將士個個稱得精銳。”李老太爺話鋒一轉,好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想不到伊登林手下竟有如此精兵,老夫過去倒是小瞧他了。”
伊登林是金城太守。文昊攻打金城的時候,伊登林率軍負隅頑抗,早被樊梨花一刀斬了首級。至於金城郡的那些兵馬是什麼狀況,交過手的文昊和樊梨花清楚,緊鄰的李老太爺更加清楚。此時,李老太爺故作讚歎,其實已經確信文昊他們並非金城的兵馬。
看到樊梨花丟過來的一個眼神,文昊已經會意,仰天長笑道:“伊登林算什麼東西,他昨天就化為塵土了!”
此言一出,李老太爺和李堅都是大驚失色。李老太爺雖然懷疑他們不是金城的兵馬,但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得太多,說不定是馮孝慈調來協助宇文化及的親軍也有可能。可是按照文昊的語氣,伊登林已經被他們殺了,這就麻煩了。在關隴一帶,最近出現了一股馬匪,其首領自稱曆山飛,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眼前這支軍隊全是騎兵,如果是曆山飛的馬匪假扮,那李老太爺就是自投羅網了。隨行的李家護衛也紛紛拔出兵刃,齊聲呼喊,如臨大敵。
樊梨花笑道:“老先生這是何故?”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李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正是由於他沒有弄清楚對方的來曆,就迫不及待地說動李老太爺前來,讓家主陷入險地。他雖然隻是個文弱書生,此時卻也隻能挺身而出,否則在李家,今後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文昊一揮手,三千騎兵齊齊退入營中,營寨外隻剩下他夫妻二人,這才抱拳道:“李老先生放心,在下隻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奪取襄武,擒拿宇文化及,絕對無意冒犯隴西李家。不知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夫妻二人都有一身好武藝,即使李家這些護衛遽然發難,也可以從容而退。何況營中還有三千精兵,如果李家的人先動手,最後吃虧的也隻是他們,因此文昊並不擔心。
李老太爺非常明白眼前的形勢,揮了揮手讓護衛們收起兵刃,笑著問道:“不知你家主公是何許人也?”
“我家主公名不見經傳,不說也罷。”文昊一擺手,說道,“不過,我家主公扶保的卻是大隋正統,皇長孫楊倓!”
“劉子秋”這三個字如果說出來,確實沒有幾個人聽說過,遠不如楊倓這個六歲小娃娃的名頭來得響亮。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劉子秋是府兵出身,兵部應該有他的卷宗。如果泄露了他的身份,難保沒有人會尋到他的家眷,以他的家眷相要挾,事情就複雜了。劉子秋視文昊為兄弟,自己在餘杭郡鹽官縣長山村有妻子家室的事情並沒有瞞著文昊。隻是連劉子秋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楊萬項是悄悄把他納入軍戶的,在兵部根本沒有他的卷宗。
不過,聽到楊倓的名字,李老太爺忍不住變了臉色。宇文化及擁戴楊侑的時候,就當眾宣布過,楊倓、楊侗都已經死於亂軍之中,所以他才擁戴楊昭的第三子為帝。現在,突然聽到楊倓的名字,李老太爺又怎麼能夠不為之所動。
李老太爺長籲了一口氣,說道:“不知皇長孫現在何處,老夫想親往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