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慌忙說道:“李管事,別忘了告訴夫人,在下叫做長孫無忌,說不定夫人聽說過在下的名字。”
李管事心裏雖然恨透了長孫無忌,但也怪他自己沒有事先弄清楚情況,此時卻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希望劉子秋的夫人真的聽說過長孫無忌這個人,否則連他自己都要受到拖累。
由於長山軍已經占領了江表、淮南諸郡,甚至攻陷了河南道南邊的幾個郡,江南變得非常安全,長山村內也已經不像村外那樣戒備森嚴,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村莊並沒有太多的差別。
在士兵的押解下,李管事被帶進一所宅子。高秀兒正在院子裏逗弄著兒子,聽說李管事來了,不由笑道:“他倒頗識時務,帶他進來吧。”
知道高秀兒有正事要談,香草趕緊把孩子抱了過去。
李管事見到高秀兒,連忙躬身行禮,雙手呈上一份賬冊,說道:“啟稟夫人,這是長山鹽場本月的收益,請夫人查收。”
高秀兒接過賬冊翻了翻,點頭道:“這個月的收益不錯嘛。李管事,從今天起,鹽場所有管事和勞工的月錢全部加倍。具體的營運,還要靠李管事多多費心。”
說實話,如今的長山村早已經今非昔比,鹽場現在的那點收益,哪裏還看在高秀兒眼裏。但這番話聽在李管事耳朵裏卻是一陣竊喜。這一方麵說明,長山村已經不再計較他的過去,另一方麵,自己的收益也會成倍增加。
李管事連聲稱謝:“請夫人放心,屬下一定把長山鹽場辦成天下最好的鹽場。”
高秀兒擺了擺手,又問道:“聽說有個自稱是子秋兄弟的人在外麵?”
李管事慌忙說道:“那是屬下在酒店偶然遇到的,也不知道真假。那人自稱叫做長孫無忌,說是當年劉大人就是搭乘他的便船去的洛陽。”
高秀兒不由想起了當年的往事。她聞知父親的死訊,不顧危險進宮去行刺楊廣,替父報仇。而劉子秋為了救她,同樣身陷險境,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也才有了可愛的兒子。
想到這裏,高秀兒臉上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那個自稱長孫無忌的人應該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吧。”
李管事終於鬆了口氣,連聲說道:“不錯,不錯,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高秀兒轉頭對站在院子一角的阿富說道:“既是子秋的故人,那就請他進來吧。”
李管事慌忙說道:“和那位長孫公子同來的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和兩個家奴。”
高秀兒一向還是比較謹慎的,但聽到隻是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不由放鬆了警惕,沉吟道:“既然是兩個少年,想必是長孫公子的兄弟或者伴當,那就請他們一起進來吧。至於那兩個家奴,就讓他們留在外麵吧。”
阿富答應一聲,出了院子。
李管事見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自然不願意多管長孫無忌的事情,也拱手說道:“屬下先行告退。”
不一會兒功夫,阿富便帶著三個少年走了進來。當年在運河上,高秀兒站在船尾看到過劉子秋的船遇到過水匪的襲擊,因此遠遠地看到過劉子秋和長孫無忌站在船關。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長孫無忌的模樣並沒有太大改變,高秀兒還能認出他來,不由笑道:“長孫公子,聽子秋說起過你。你妹妹還好吧,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江南?”
長孫無忌沒想到高秀兒連長孫無垢也聽說過,慌忙指著李世民說道:“夫人,這就是小妹未來的夫婿。”
高秀兒見長孫無忌文質彬彬,對他倒有幾分喜愛,笑著說道:“你既然稱子秋為大哥,那就叫我一聲大嫂吧。其實天下很快就會平定,你們一家完全沒有必要躲到江南來。恐怕要不了幾天,就連大嫂我也該啟程北上了。”
李世民卻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大嫂果然神機妙算,李某看來,大嫂今天就該啟程了。”
高秀兒一愣,旋即變了臉色,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站在一旁的阿富也是大吃一驚,縱身撲向李世民。就在這時,李玄霸忽然動了,一肘重重地撞在阿富胸前。李玄霸隻是個少年,看上去又黑又瘦,毫不起眼,反而是李世民生得高大一些。當然,這種高大也隻是相對同齡的孩子而言。阿富根本沒有留意李玄霸的舉動,這一下被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