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高秀兒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便是一臉的幸福。
……
高秀兒和謝湘紋、袁紫煙在西苑時就是要好的姐妹,回到積善坊的那座宅子,三個人便鑽進屋裏,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當然,劉思根這個小家夥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她們談論的焦點。
在西苑的時候,王桂枝就和高秀兒等人不太熟悉,一時融不進她們的圈子,隻好獨自坐在院子裏發呆。
這時,劉子秋走了過來,拱手說道:“王姑娘,可否隨劉某去見一個人?”
王桂枝慌忙說道:“奴家既到了大人府上,但憑大人吩咐便是。”
門外早就備好了車馬,轉過幾條街巷,他們來到一處高門大院,隻見一個年近半百的老者迎了出來,躬身便拜:“屬下見過主公!”
劉子秋點了點頭,轉身對馬車上的王桂枝說道:“王姑娘,你可記得此人?”
王桂枝點了點頭,說道:“回大人,奴家好像在一醉來見過他。”
劉子秋笑了起來,說道:“王姑娘好記性。這位虞世南虞大人可是你的堅實擁躉。當年你父親遇害之後,就是他幫你父親料理的後事。那時候虞大人窮困潦倒,著實花光了他多年的積蓄。”
雖然父親一直把她當成了搖錢樹,但王桂枝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提到父親的慘死,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朝著虞世南盈盈一拜,顫聲說道:“小女子多謝大人!”
虞世南確實迷戀雲裏西施,但他自知年紀、家境擺在那裏,當年在一醉來的時候也隻敢躲得遠遠的,話都沒跟王桂枝說過幾句,此刻見到嬌滴滴的美人兒就拜倒在麵前,慌得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其實,虞世南自從在長安效忠劉子秋以後,日子是一天好過一天。來到洛陽以後,劉子秋撥了一所大宅子給他,比劉子秋自己在積善坊的宅子還要氣派、寬敞。家裏也多了許多奴仆、婢女,出門也有了護衛隨從。但看到嬌豔如花的王桂枝,虞世南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子秋卻笑了笑,又說道:“王姑娘,還有件事你不知道。當初劉某替你父親報仇,虞大人也多有相助。不然,以劉某一介草民,又去哪裏尋得許廷輔的行蹤?所以,姑娘真正的大恩人應該是這位虞先生。”
這就是假話了,不過,卻是善意的謊言。當初虞世南確實幫助過劉子秋,正是他給劉子秋找出了西苑的圖樣。當然,虞世南的本意也是希望劉子秋能夠救出王桂枝。但那樣的話,卻不足以打動王桂枝,所以劉子秋便將替她報了父仇的大恩也“栽”到了虞世南的頭上。
虞世南是個老實人,本不肯貪圖劉子秋的“功勞”,但一方麵,劉子秋朝他連使眼色,另一方麵,他也確實喜歡王桂枝,隻好閉口不言,裝聾作啞。隻是想要他當麵承認這件事,他卻是萬萬不肯的。
王桂枝不明就裏,慌忙跪在虞世南麵前,便要磕頭。
劉子秋臉上露出了笑容,擺了擺手,說道:“王姑娘,你現在該明白虞大人的一片心意了吧?劉某願意做個媒人,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話其實不對,真正有情的隻是虞世南,而且極有可能是一廂情願。要說王桂枝的眼光,東都城中多少豪門子弟都不被她看在眼裏,又提到過楊廣的寵幸,怎麼願意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虞世南很有自知之明,慌忙說道:“主公,萬萬使不得。屬下已經一把年紀,都能夠做她的……”
劉子秋臉色一沉,說道:“虞大人思想也太保守了。有句詩文說的好,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虞大人未娶,王姑娘未嫁,有何不可!”
虞世南是個老學究,到對這句詩感起了興趣,沉吟了兩遍,脫口讚道:“主公作的好詩!屬下佩服、佩服!”
劉子秋哪會作詩,這都是他剽竊過來的。但這時候,他也不會說出來,隻是沉默不語。
要說讓王桂枝自己選,她自然願意跟隨劉子秋。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景明院的主事夫人了,即使劉子秋肯接納她,也不過是一名姬妾的身份。在那個年代,主人是可以把姬妾隨便送人的。如果虞世南百般推辭,或許還有希望。現在虞世南反複吟誦那首詩句,分明是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