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學著後世看京劇時的情景,隻是這兩聲“好”在此時此刻未免大煞風景。
高秀兒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嗔怪道:“夫君!”
“情不自禁,失態了,失態了,見笑,見笑!”劉子秋有些悻悻然,連連作揖。
“妹妹果然彈的一手好琴,確實當得天音二字!”高秀兒聽謝湘紋彈過琴,當時以為她的才藝天下無雙。如今聽了謝沐雨的演奏,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雖然高秀兒跟謝湘紋更加親近些,也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但這一次,她不得不承認,謝湘紋的這個堂妹是個強勁的對手,謝湘紋恐怕沒有多少機會了。
謝沐雨卻不答她的話,雙手慢慢離開琴弦,沉聲說道:“各位施主,茶也喝過了,琴也聽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劉子秋朝著高秀兒連使眼色,高秀兒卻隻作未見。劉子秋無奈,隻好厚著臉皮說道:“謝姑娘,你難道真不明白我此來的目的嗎?”
“請稱呼貧尼了緣!”謝沐雨再次強調了自己的法號,作勢要站起身,卻發出“啊”的一聲驚呼,雙手緊緊按住右膝,臉露痛苦之色。
高秀兒原本還想看看劉子秋如何化解這次困局,但醫者父母心,看到謝沐雨似乎有什麼隱疾,卻不好袖手不管,隻得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柔聲問道:“沐雨,哪裏不舒服?”
當初謝沐雨被迫出家,確實是為了躲避王世充的糾纏,但又何嚐沒有對劉子秋收了她的庚帖卻從此不聞不問的怨悵。但她縱有一肚子的怨言,對著高秀兒卻也發不出來,隻得皺著眉頭,指了指右膝。
高秀兒伸手輕輕搭住謝沐雨的脈搏,又隔著長裙,在她膝蓋處輕輕捏了捏,臉色忽然凝重起來,說道:“沐雨,你最近是否受了風寒?”
謝沐雨隻是個柔弱女孩兒,又沒有習過武藝,偶爾受點風寒也是常有之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現在聽高秀兒說起,不由詫異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也是謝沐雨第一次正常地和高秀兒對話,高秀兒不由淡淡一笑,說道:“原本沒有什麼問題,隻是你肯定長期久坐,為濕氣內侵,若是不及早想些辦法,恐怕終有大礙,搞不好將來要終身臥床,不能行走!”
謝沐雨的性子原來就是好靜不好動,自從決意出家以後,更是很少離開那間僧房,確實大多數時間都是席地而坐,誦讀經卷。如今聽了高秀兒的話,謝沐雨不由得信了,慌忙問道:“這麼厲害!可有什麼法子解救?”
高秀兒所說的實際上就是關節炎,這種疾病即使在後世也極難治愈,因此她便雙眉緊蹙,苦苦思索孫思邈的醫著中可有合適的湯劑。其實她對那本千金方已經能夠倒背如流,如果有效果極佳的方子,她完全可以信手拈來。既然連她都要苦思冥想,顯然一時間難有什麼好的辦法。
劉子秋雖然沒有精研醫術,但武術和醫術原本就有相通之處,而且他來自後世,知識麵比高秀兒她們要豐富得多,大概也知道些原因,不由笑道:“謝姑娘,劉某倒有個法子。隻要謝姑娘離了這裏,跟著劉某,自有辦法解救!”
謝翁山一聽,終於提到正事了,不由大喜,也從旁勸道:“雨兒,陛下貴為天子,一聲號令,天下神醫莫不雲集,還怕治不好你的毛病嗎?你就聽爺爺一句勸,還俗吧!”
謝沐雨朝劉子秋翻了個白眼,幽幽地說道:“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著你!”
高秀兒伸手在劉子秋腰間輕輕一掐,小聲說道:“夫君,你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該換個稱呼了。”
劉子秋撓了撓頭,說道:“雨兒,我,這個……總之你跟著我走,包你沒事!”
謝沐雨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若是真有辦法可以治好我的病,跟你走也無妨。但我想先聽聽你的方子。”
最近,她膝蓋疼痛的毛病越發頻繁了,而且疼痛越來越厲害,有時候就像針刺一樣,令她痛不欲生。她自己也懂些淺顯的醫術,卻一直想不出什麼辦法。
高秀兒也是一臉茫然地望著劉子秋,連孫思邈的千金方都沒有太好的辦法,他能有什麼好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