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夜,呆在這個還沒有真正屬於她自己家的皇宮裏,心情便有些亂,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想按照劉子秋畫的圖樣換個發式。她的頭發如今已經長過肩膀,要麼就像那兩個小丫頭一樣披垂在肩上,要麼就得紮成兩隻辮子。圖樣上的辮子有兩種,一種像馬尾巴,一種像麻花。謝沐雨想了想,決定自己動手,編一條麻花辮。對於沒有編過辮子的人來說,難度相當大,即使有那兩個小丫頭幫忙,編出來的辮子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謝沐雨照著鏡子,很不滿意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取兩根金線吧。”
兩條烏黑油亮的馬尾垂在胸前,透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清純氣質,這讓謝沐雨自己也是頗為吃驚。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雨兒,你真漂亮。”
謝沐雨回身一看,吃了一驚,慌忙說道:“夫君,你什麼時候來的?”又責怪幾名宮女道:“皇上來了,你們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是我不讓她們說的。”劉子秋擺了擺手,說道,“今天是喜慶的日子,出塵,去換兩根紅色絲繩來。”
這個年代可沒有那些可愛的發夾,也隻能用絲繩代替了。了塵喜滋滋地取來兩根紅色絲繩,幫謝沐雨重新紮好。
看到謝沐雨紮起雙馬尾,劉子秋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小妹,又臨近春節,也不知道家人過得怎麼樣了,便有些出神。謝沐雨頓時有些緊張:“夫君,你不喜歡?其實、其實我想換那種麻花辮的,隻是奴家太笨,總也編不好。”
“這樣就挺好,我喜歡。”劉子秋嗬嗬笑了起來,說道,“走吧,一起去吃年夜飯。”
謝沐雨吃了一驚:“我、我也可以?”
她還不算正式的劉家人,在這個合家團圓的日子裏,她卻需要獨自呆在天音宮,因此情緒有些低落,如今聽到劉子秋可以讓她一起去吃年夜飯,她未免有些吃驚。因為這樣做,實在有些不合規矩。當然,規矩都是人定的,而現在,劉子秋的話顯然就是聖旨,就是規矩。兩個小丫頭臉上頓時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喜的是自家小姐去吃年夜飯,她們作為貼身女官肯定是要相隨的,憂的是小姐的性子有些執拗,萬一拒絕了,吃不成年夜飯是小,惹惱了皇帝才是大事。
“你遲早是我劉家的人,今天晚上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度過。”劉子秋卻已經展示出他霸道的一麵,不由分說,拉著謝沐雨的手就走。小手纖細光潔,柔若無骨,劉子秋不知道握了多少次,卻總也握不夠。
謝沐雨紅著臉,說道:“夫君,你不要祭祀祖先嗎?”
她現在終究還算一個外人,如果劉子秋要祭祀祖先,她是不能參加的。而且,即使成了劉家人,女子也沒有參加祭祀的權力。所以她才有些一問,不想到時候站在門外難堪。
劉子秋卻笑了笑:“父母在世的時候盡孝方為正理,到時候,大家一起給劉家的祖先上柱香就是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肯定還活的好好的,自然不能搞什麼隆重的祭祀活動。
……
年夜飯設在乾陽殿中,這裏本是楊廣當年接待外國使臣的地方。如今劉子秋已經把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轉到了上林西苑,乾陽殿也就空置了下來,成為皇家聚會之所。大殿中間擺了兩張大圓桌,全家人可以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才是劉子秋的夢想。
本來,劉家人口現在還不算多,隻需要一張圓桌就可以了。但在這個年代,還是必須遵循父子不同席的規矩,也隻能為劉思根、金小虎和穆朵麗的那雙兒女另設一桌。當然了,這幾個孩子年紀還小,自有宮女們照料,倒也不用劉子秋他們擔心。
酒宴陳設整齊,劉子秋看了一眼站在高秀兒身後的香草,笑道:“你也坐下來吧。”
香草慌忙說道:“皇上麵前,哪有奴婢的座位。”
劉子秋擺了擺手,道:“秀兒視你如同姐妹,有何不可?你過了年十八了吧?該嫁人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香草垂下頭,囁嚅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輩子伺候皇後姐姐。再說了,奴婢這麼大歲數,哪裏嫁得出去。”
劉子秋哈哈大笑,說道:“放心,朕會頒布一條新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