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看這張二長得粗蠢,哪有半分英明神武,分明是睜著眼睛說瞎,不由氣得哇哇大叫:“陛下,休聽他胡說,這件事你的侍衛統領達愣也有參與。”
劉子秋擺了擺手,說道:“把達愣叫來!”
話音未落,達愣已經領了一隊侍衛衝了進來,拱手道:“末將聽說此處有人行凶,這才匆匆趕來,不知陛下喚末將何事?”
劉子秋指了指高元,說道:“高麗王控訴你與乙支文德、張二相勾結,意圖謀害於他,可有此事?”
達愣慌忙說道:“陛下,末將冤枉啊!末將跟乙支文德之間確實有個協議,那是乙支文德問起末將的俸祿,說末將俸祿太低,不能為陛下盡心盡力。為免末將被歹人收買,乙支文德願意送末將千兩黃金。這隻是末將跟乙支文德之間的私事,和高麗王殿下卻無半分關係,乙支文德也從來沒有在末將麵前提起過高麗王殿下。臣更是從未想過要害高麗王殿下,還請陛下明察!”
高元大喊道:“陛下,休聽他們兩個狡辯,小王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直到現在,高元才知道乙支文德跟達愣、張二簽訂的是什麼協議,在他看來,這兩個協議漏洞百出,如果沒有特別的陰謀,根本說不通。張二長成那樣,乙支文德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他?就算達愣俸祿微薄,乙支文德也沒有可能送他千兩黃金。最重要的是,以乙支文德的財力,根本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黃金,唯一的可能就是乙支文德奪了高麗王的位置,才可能運用國庫上的黃金。如果不是乙支文德收買了張二、達愣,又怎麼會輕易帶劍進入這間廂房。如此種種,都說明乙支文德早有異心,勾結達愣、張二,意圖謀害他,奪取王位!
劉子秋卻沉吟道:“你們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最關鍵的人證乙支文德已經死了,現在便是空口無憑,查無實證,也隻能暫時作罷。高元,你既然醒了,不如再隨聯同去飲宴。朕介紹兩位新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高元聽得出來,劉子秋這是有意護短。他心中雖然不忿,但如今自身性命都是難保,也隻得咬牙忍住。聽劉子秋提到兩位新朋友,高元忽然想起他剛才聽見的話,又似乎發覺了什麼,再次大叫道:“陛下,小王還有新證據!”
“哦!”劉子秋雙眉緊蹙,好像已經非常不悅,“朕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新證據!”
高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剛才小王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見乙支文德的兩名親信為陛下引見百濟王和新羅王……”
劉子秋的臉色嚴厲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在偷聽?”
高元慌忙說道:“陛下誤會了,小王隻是不小心聽到一些。我高麗與百濟、新羅之間常有征戰,彼此敵對,乙支文德卻派他的親信和百濟王、新羅王勾結。以陛下的聖明,想必不難猜出他的陰謀。”
在這個關鍵時刻,高元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小小地拍了劉子秋一個馬屁。
不料劉子秋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冷笑道:“新羅王和百濟王是朕請來的客人,和乙支文德有什麼關係,你休得胡思亂想!”
高元神色一呆,連聲說道:“不可能!乙支文德分明對小王說過,陛下允諾,要幫小王打下百濟、新羅,將他們的土地送予高麗。陛下怎麼會……”
“住口!”劉子秋毫不留情地喝斥起來,“百濟、新羅和高麗一樣,都是我大漢的屬國,隻要你們對我大漢歲歲朝貢,朕自然會保你們平安。朕對所有屬國都是一視同仁,絕不會厚此薄彼!更不可能幫助一家對付另外兩家!我大漢泱泱天朝,禮儀之邦,豈可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
高元嚇得渾身一哆嗦,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劉子秋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派兵幫他打江山,他分明是中了乙支文德的圈套。但這也不能全怪他,因為漢軍摧枯拉朽般的進攻已經占領了高麗大部分領土,而且兵臨平壤城下,接受這個建議或許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心思,萬一漢軍深入高麗境內,出現鬆懈,他便可以發動反擊,既可以趁機拿下百濟、新羅,又可以收複失地。假意答應漢軍的條件,其實也是他的一個緩兵之計。卻沒料到,這根本就是乙支文德的“詭計”,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已經不知道如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