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鳳的腦筋轉得飛快,慌忙說道:“多謝老爺。”
她恨不得現在就衝上高台,和父親相認,但理智又告訴她,此刻絕對不能暴露父親的身份。但從內心來說,她又迫切想知道父親的近況。劉子秋說要幫她買下幾個胡姬,正中她的下懷,幾乎想都沒想就連聲道謝。
杜如晦卻是頗為詫異,這對老夫婦究竟是什麼人?高台上的那些胡姬若是出售,顯然價值不菲,他居然會去買來給一名婢女充作玩伴。那這名婢女隻怕也是很不簡單,這真是奇怪的一幫人。
劉子秋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抓住杜如晦的手,縱身躍下了屋頂,說道:“杜公子,一個月以後的選才大會,你可以興趣參加?”
此時,王玉鳳也剛剛被花雲帶到地麵,聽到劉子秋的話,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幽怨的光芒。她雖是胡人女子,但也愛慕英雄。杜如晦身形瘦弱,手無縛雞之力,顯然算不上是個英雄。
杜如晦卻有自知之明,搖頭道:“杜某回去以後,定當專心讀書,準備夏天的科舉考試。那種熱鬧,不湊也罷。”
選才大會是為王玉鳳挑郡馬的,隻要被挑中,便可謂一步登天,洛陽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打破頭都要擠進去,這杜如晦居然隨口便說不湊熱鬧,氣得王玉鳳牙根發癢,臉色變了幾變。不過,她今天能夠看到分別多年的父親,雖然隻是遠觀,但得知父親無恙,心情正是大好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住了。其實,就算杜如晦參加選才大會也沒有用。王玉鳳早就下定了決心,不管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她一律看不中。
劉子秋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老夫在此恭祝杜公子拔得頭籌!”
對杜如晦的回答,劉子秋非常滿意。若是杜如晦也像許多青年才俊一樣,想要通過成為郡馬來謀取一個前程的話,那就太令他失望了。
杜如晦謙遜道:“天下飽學之士眾多,杜某不敢作狀元之想,能躋身三甲之列,足慰平生了。”
今年雖然在科舉之前增加了縣試和郡試,預先淘汰了一部分考生,但是參加最終科舉考試的生員還是比四年前多了三倍。麵對這麼多考生,杜如晦敢把自己的目標定為三甲,足見他對自己的才學多有自負。王玉鳳忍不住就多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神色多有不信。
卻聽花雲說道:“夫君快看,那邊的人群好像散了。”
果然,圍攏在高台四周的人群漸漸散開,應該是高台上的表演結束了。許多人一邊走,一邊議論,言語中顯得意猶未盡。這時,一名扮著家奴的侍衛走了過來,拱手說道:“老爺,那個胡商說了,三天後的午時,他將在這裏舉行一場拍賣大會。拍賣剛才獻舞的那些胡姬,到時候,他還會把這些胡姬的身份公諸於世,價高者得!”
劉子秋不經意地瞄了王玉鳳一眼,笑道:“那好,咱們三天之後再來走一遭吧。”
……
三天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三天,劉子秋並沒有閑著,而是派人把這隊胡商的住處全麵監控起來。不過,這三天裏,倒是有不少達官顯貴前來拜見這位胡商。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希望能夠私下裏和胡商做些交易,買幾個胡姬回去,結果都無一例外地吃了閉門羹。這些人當中甚至有張亮這樣的重臣。按理說一個胡商不可能這麼囂張,但是大漢律法甚嚴,沒有人敢在洛陽城中恃強淩弱,那位胡商倒也相安無事。
張亮登門拜訪也沒能進入那處宅子的消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洛陽城,弄得盡人皆知。這正是王世充所需要的效果,更加抬高了那些胡姬的身價。而且,照著這個傳揚速度,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將消息傳進宮去了,王世充不相信劉子秋會沒有興趣。
劉子秋來自後世,對於買賣奴隸的事情發自內心的反對。但在眼前這個年代,他又隻能接受這個現實。不過,劉子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胡商居然會采用拍賣的方式,這對那些即將成為奴隸的胡姬來說,絕對是極大的侮辱。這些胡姬現在的地位就和貨物相似,別人采取什麼方式出售,是別人的自由,他就算身為大漢皇帝,也不能隨便幹預,因為自由貿易本來就他所提倡的。當然,劉子秋還有其他方法來阻止這場拍賣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