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你哥哥啊。”
“呣。我是想下去勺去一坯水,把它潑到涼介的身上,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能看到涼介身上的光了。”
紗愛的臉上還是看不出表情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淡淡的語氣,從記事到現在能看到她表情發生變化是很少有的事情。身為哥哥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一定會被外人以為是對妹妹的不了解不關心吧。可是恰如相反的,我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加像了解自己一樣去了解紗愛,也沒有人比我比關心自己更關心紗愛。
可是這些都是當我長大後才發覺的。如果能夠早一點了解她就好了。盡說些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的我,現在回憶起來依舊會陷入感傷的情緒之中。
“這樣可以的嗎?”
“............”
紗愛清冷地注視著我,視線交彙在一起的一瞬間,我不由地敗下陣來。
“可是你剛剛沒有問我問題。”
“唔......抱歉,我想起來了。涼介剛剛問的什麼問題。”
“......我是說,把水潑到身上就可以把月光帶回家嗎?”我想不出答案。紗愛的話聽起來可真是玄妙,我在心裏暗暗地感歎。
“當然不是,涼介是白癡。”
“那......”話剛說出口我便止住了,按照約定現在應該是紗愛問我了。
夜間的涼風在我們之間掠過,紗愛的長發隨著風的軌跡飄動,偶爾有一兩縷觸碰到我的臉頰,癢癢的感覺。靜靜地站在原處一言不發的她,此時身上灑滿了月光和星亮,這種清冷的臉龐美得不可方言,仿佛是飄然獨立的仙子。
“嗯?”
“紗愛還沒有問我問題。”
“我已經問了,你剛剛也回答了。”
紗愛的回答讓我楞了一會。是的,剛剛那一會兒確實是如此。
“水麵上的月光是帶不回去的吧。為什麼紗愛要說潑到我身上就可以看到了?”
“因為,晚上睡覺看著涼介就能想到現在的景色了。”
紗愛這樣說著,然後扭過頭看著已經泛起淩淩波光的水麵。不遠處銀色的小魚躍起落下發出“啪啪”的清脆響聲,伴隨著一圈又一圈擴散的美麗漣漪。正凝視著水麵的紗愛,此時虛幻得如同月光一樣,我握緊了抓住她的手,擔心她呼地一下忽然飛上了月亮。
在那段時光裏,我和紗愛還是住在同一個房間裏,隻不過是左右分開的兩張床。因為小時候的紗愛特別怕黑的緣故,所以更多的時候是她和我同一張床休息。隻大她一歲的我充當著守護騎士這個職位,抱著躲在被窩裏不敢睡覺的她。我們就像是這個世界最孤寂的存在,隻能靠緊緊相擁在一起拚命地獲得溫暖。這種事情在長達兩年的小學時光裏一直保持著,甚至是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和紗愛也還是拚命地抱住彼此,貪婪地獲取更多的溫暖。
是的,我那個時候就在想,要是離開了紗愛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我想紗愛當時也一定是這個想法,因為當時的我們都報著能夠一直一直,共同生活下去的理念。除此之外,我們甚至還想過要像父親母親一樣結成夫妻,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的理由讓我們分開了。對此年少還不懂得這些事理的我們,竟然都懷著強烈的憧憬。
“呐,涼介。”
“嗯?”
“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這裏嗎?”
“當然可以啊。隻要是紗愛想的話,每天晚上都可以過來的。不過......紗愛以後不準再做些危險的舉動。”
“唔。達成契約。”
“那是什麼?”
“涼介一輩子都要陪在紗愛身邊的契約書。”